☆、雪中炭(第2/4頁)

“先生怎麽看?”沈度問劉詢。

“已經走到這兒了,咱們自然不能功虧一簣。如今風雪大作,慕容懷山肯定走不遠,若是我們能沿著痕跡追上去,肯定能殺他個措手不及。”劉詢道。

沈度點了點頭。

“只是就算我們有地圖,恐怕也會暈頭轉向,還是得需要公主領路。”劉詢道。

沈度擡手摸了摸姬央的頭發,她的呼吸已經平順,不過幾息就已經沉睡,可見是累壞了。

“休息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出發。”沈度道。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姬央被叫醒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不過暴風雪已經減弱,天上飛著細小的雪渣,對行軍來說已經是極好的天氣了。

“央央,你辨得出方向嗎?可需要燃火把。”沈度問。

姬央搖頭道:“不用,我腦子裏記得呢。我閉著眼睛也能找著北。”

沈度將姬央摟入懷裏,如果可以他怎肯讓姬央涉險,只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

黑甲軍的行軍速度十分神速,而且堪稱悄無聲息,即使在被困二十余日的情況下,軍容也依舊整齊,若非有這樣的素質,也不可能名傳天下。

姬央領著沈度的人馬準確無誤地回到了她發現鮮卑人痕跡的地方,接下來就是聞人和等追蹤者需要做的了。沈度軍中也有這樣的能人,否則他也不可能能一直綴在慕容懷山後面。

這一次若非連續幾日的暴風雪打亂了他們的行軍速度,也不至於追丟慕容懷山。

功夫不負有心人,聞人和他們很快就追蹤到了慕容懷山隊伍離開的方向,此刻天色已經漸漸亮開,更有利於姬央觀察地形。

慕容懷山的隊伍並沒有走出太遠,他們被風暴所阻,即使有熟悉鬼山河的向導,但也沒有姬央那種辨識方向的極端能力,所以繞著附近的山、河繞了幾圈才摸出點兒脫困的門道來,此刻正背靠一處小坡休整,準備等天色大亮就出發。

沈度的斥候發現慕容懷山後,立即反身稟報,沈度將姬央交給樂山道:“你去坡上待著,這一次要是再敢私自下來,我對你過往的承諾就一概取消。”

承諾?自然只有那一個。姬央氣得跳腳,“你是不是早就想反悔?”

沈度捏了捏姬央的下巴道:“只有這一招才治得了你,你給我老實待著。”他知道姬央最怕什麽,你若是說得不夠嚴厲,她準保能幹出又跑下山的事。他上回對她就是太寬松,所謂的懲罰到最後也沒有得到徹底執行。

你還別說,沈度真捉著了姬央的痛腳,哪怕山腳下嘶喊聲再高,她也沒敢沖下山去助陣。只能待在原地練起了玄月功,若是沒有這套功法,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公主哪裏能吃得了這些時日的苦,早就精力不支了。

這一次慕容懷山壓根兒沒想到沈度會來得這樣快,而且士氣明顯高漲,他走脫不及,被沈度一槍將馬刺倒,倒地後被沈度一劍就取了項上人頭。

慕容懷山一死,鮮卑人立即群龍無首,再無戰力,只能束手就擒。沈度這一趟總算是功德圓滿了。

那慕容懷山營裏果然有熟悉鬼山河的向導,從小就在裏面長大,慕容懷山得到他時如獲至寶,一路設計,就是為了將沈度困入鬼山河,結果卻栽在了私自逃家來尋夫的安樂公主手裏。

此間事畢,沈度眼下最著急的事情就變成了找到沈廉。一如沈廉覺得沈家損失不起沈度一般,在沈度眼裏,沈家也損失不起沈廉,雖然性子暴躁了些,但卻十分驍勇善戰。

沈度的九轉烈陽功練到了八轉,而沈廉也練到了七轉巔峰,在沈家子侄輩裏就只輸給沈度一人而已。

姬央聽到沈度說當務之急是找到沈廉,就趕緊給自己辯解,“這可不能怪我。我讓他跟我走,他偏不聽。他完全瞧不起女人,我一開口,他就罵我胡鬧,讓我別添亂。我被他氣得都快吐血了,才單獨離開的。”

沈廉是什麽脾氣沈度難道還不清楚,姬央雖然在他面前乖得跟小貓兒似的,但對其他人可都是有爪子的。這兩個刺頭碰到一起,肯定平靜不了。

“我沒有怪你。沈廉身為將軍,不能知人善用,這是他的過錯,等我找到他,一定押著他給你道歉。”沈度道。

姬央臉上立即笑開了花,“那倒不必,道歉也沒什麽意思,只要讓我看到他發現我真的找到了你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我就滿足了。”姬央說話跟繞口令似的,然後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肯定很有趣,很解氣。”

沈度無奈地搖了搖頭,姬央就是這樣的性子,凡事只圖好玩兒、有趣兒。

姬央踩著沈度在雪地裏前行的腳印,亦步亦趨地跟著,這個遊戲她百玩不厭,“我賭氣走的時候跟八弟說了的,讓他沿途留下記號,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