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之憂(上)(第2/3頁)

至於沈度,說得好聽是嬌慣幺兒,所以任他為所欲為,若說得難聽,那就是薛夫人對他放任自流,並不怎麽在他身上花心思。

到沈度的五哥去世,沈度肩挑重擔時,他業已成年,薛夫人的關注和重視對他已經不再是需要的東西。母子倆的關系雖然不壞,但離親近卻還差了一截。

沈度靠叛逆而吸引長輩注視的日子,在他五哥去世的時候就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他如今並非是專門和薛夫人作對,只是兒大不由娘,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沈度聽了薛夫人的話,除了沉默就是苦笑,他何嘗又不希望他大哥和五哥還在,那樣他和姬央的路就會順得多。

薛夫人也自知失言了,卻不肯讓步地道:“若璞,你就不能聽阿母一次嗎?為了她,你連我這個做阿母的也不要了?連你祖母也不要了?”

薛夫人都將姬央的問題上升到這種高度了,沈度還能說什麽?

這件事沈度和薛夫人扯也扯不出名堂來,兩個人都堅持己見、不肯退讓,只能暫時擱置,但沈度也知道這矛盾遲早是要爆發的,若是將薛夫人逼急了,將來他若是出征,姬央在信陽就未必安全。

為了緩和這種矛盾,當務之急自然是讓姬央懷上孩子最好不過。

沈度走進參雲院的時候,姬央正和玉髓兒她們幾個玩“攬勝圖令”,還沒進屋子,沈度就聽到姬央的聲音了,就數她最鬧騰。

“哎呀,哎呀,和尚遇到美人啦,退回廟裏去。”姬央叫道。

“什麽和尚、美人?”沈度踏進門出聲問道。

眾人一見沈度進來,趕緊行了禮,然後依次退了下去。

姬央則是上前兩步就抱住了沈度的手臂,然後以一副很疑惑的表情看著他。

“你這是什麽表情?”沈度捏了捏姬央的臉蛋。

姬央道:“你怎麽今天就過來了?”

“你這問題問得倒是稀奇。”沈度道。

“不稀奇、不稀奇。”姬央將玉髓兒捧上來的飲子遞到沈度手裏繼續道:“我還以為侯爺這回會多生幾天氣呢。”

聞言沈度差點兒沒被嗆著,伸手就又去捏姬央的臉蛋。

姬央可是學乖了,這人今天捏她的臉捏得可痛了,顯然是氣兒還沒消,她哪裏知道沈度是在薛夫人那兒受了氣呀。

“你不要惱羞成怒嘛。你想想我第一回闖禍的時候,你可是罰了我一百日呢。後來好幾次都是十天、半個月的不見人影。這回著實是讓我喜出望外呢。”姬央諂媚地給沈度捏著肩膀道。

“哼哼。”沈度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的確是有心再多罰姬央幾日的,可今兒進門才知道小公主玩得不知道多樂呵呢,只他一個人焦頭爛額的。

姬央的雙手順著沈度的肩膀緩緩地滑到他胸口,然後抱住他“吧唧”一聲親在沈度臉上,“你不生我氣啦?”

生氣自然是生氣的。如果不是因為姬央的任性沖動,連寶瓶裏那種地方都敢去鬧,他阿母也不至於氣得下死令,讓他左右為難。

而沈度從薛夫人的九如院出來後,不自覺就走到參雲院來了。雖然在薛夫人說的那等話之後,沈度轉身就來參雲院不次於是打薛夫人的臉,但他還是克制不住自己,就想看看姬央。

雖然這個人是個麻煩精,總是讓人不耐、煩躁,可沈度還是喜歡看到姬央,喜歡看她宜嗔宜喜的臉,美人就是有魔力,光是那張臉叫人見了就舒坦。

沈度將姬央從肩上揪下來抱在懷裏,輕輕咬著她的臉蛋道:“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兒心嗎?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

姬央嘀咕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可是你當初說的話只包括姬妾啊。”姬央自己也挺委屈的,“而且我知道闖禍了,這幾日門都沒敢出,這才無聊的畫了攬勝圖來玩兒。”

沈度有些無語了,小公主這直白的性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跟她扯也是扯不清的,只要她高興就好。

“什麽攬勝圖,我在外面就聽見和尚、美人了。”沈度轉換了話題道。

姬央將沈度引到桌邊,那攬勝圖把整張方桌都鋪滿了。沈度放眼看去,這還是一幅畫。畫上有重山疊嶺、有煙雨畫橋、有瀲灩湖光、有熙攘小鎮,的確堪稱攬勝。

“喏,這有六匹馬,分別是美人、和尚、道士、漁夫、詞客、劍俠騎乘,擲骰子按點數走。”姬央道,“你看若是劍俠走到易水,就要自飲一杯或者舞劍一回。若和尚、道士遭遇美人,都得退回自己廟裏和觀裏……”

玩法各種各樣,專門有一個小冊子記錄各種情況該如何獎罰。

沈度不得不佩服小公主在玩之道上的花樣百出,他撿起劍俠的馬指著途中的巫山三峽問道:“若劍俠和美人相會巫山又做何解?”

姬央一把奪過沈度手裏的劍俠,“這匹馬等閑不給人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