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劫(四)(第2/2頁)

其實那些人只知道追的是個小叫花,原是想從形跡可疑的小叫花身上知道安樂公主的下落,結果一聽福山的話才知道原來那小叫花就是安樂公主,立即吹起了哨聲集合。

福山也是大意了,主要是嘴上叫習慣了公主,一時不察卻是失足成了千古恨。

福山的武藝就算再高強,可以以一敵十,但也耐不住幾十個乃至上百個人往上沖,何況他還得分心護著姬央。

先開始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還只有幾個人,但隨著那些的呼喊聲,往這個方向合圍的人就越來越多。

很快福山身上就見了紅,姬央手裏的鞭子四舞,奈何她力氣終究有限,好幾次都差點兒連人帶鞭被人拉過去。

擋在姬央前面的福山被一槍從胸口刺入,臨死依舊不倒。姬央哭著喊了聲“山叔”卻不敢上前,她果斷地將手裏的鞭子一扔,便往懸崖邊跑去,然後仿似翻飛的蝴蝶般從山崖上落了下去。她的屍身絕不能完好地留下來,跳崖算是眼前最好的選擇了。

卻是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姬央剛往山崖外跳去,一個人影便從人群之後閃了出來,風一般掠過,順手抄起了姬央仍在地上的玉鞭。

但見那玉鞭在來人手裏銀光一閃,由原本的一丈來長,暴漲至三丈有余,那鞭梢一卷,卷在翻落的姬央腰上,將她提上了懸崖。

而來人身後十來個黑衣人已經同樊望的手下戰成了一團,不過片刻功夫,便見地上躺下了一片屍體,除了黑衣人外,再無樊望的手下站立。

姬央驚魂未定地看著長身玉立在她眼前的沈度,但見他皺著眉頭道:“你怎麽搞成這幅樣子?”

也不怪沈度嫌棄她,主要是姬央身上的酸臭味兒太重,他喜潔愛凈,自然受不了所以有所嫌棄,連劫後重逢都不能相擁。

然而姬央心裏第一時間湧起來的卻不是被救之後的感激,或者劫後余生的歡喜,而是想著他此刻終於來了,是因為她父皇終於死了吧?

姬央低頭看了看自己,淡淡地道:“自保而已。”

沈度心裏突然一抽,這樣的雲淡風輕絕不該出現在姬央身上。嬌滴滴的小公主不再撒嬌,不再抱怨,看見他也不再流淚,這背後是受過什麽樣的罪沈度沒敢去想。

在找到姬央之前,沈度心裏曾無數次想過最好能讓她多受些罪,才能讓小公主不再那般任性、驕縱和不理智。

他也想著見到她時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教訓教訓她,因為她做的事情實在太過可惡,甚至不知廉恥。

張耿放走姬央之後才過了半日沈度就得到了消息,盧鐵山和何敬仁都還在軍中,他的確是沒料到張耿在他的三令五申之下居然還敢放走姬央。

姬央一走,張耿就逃了,他也是腦子糊塗了,事後想起來懊惱自己既然已經走到了那一步怎麽就不送佛送上西天,應該送小公主回洛陽的,否則她一個人不知要吃多少苦。

張耿追著姬央的蹤跡而去,盡然沒有追到,卻在半路被沈度派出的朱燕抓住了。

張耿自然是硬著脖子什麽都不說,他知道他要是招供,他自己身死是小,連累了他兩位兄長可就無情無義了,再說他也不忍心那樣對小公主,那件事天知地知他知她知就行了。

若問張耿後悔不後悔,那還真不好說,但當時他是真的昏了頭,事後也知道他這輩子若是錯過那個機會絕不可能再得以親方澤,他心滿意足,只後悔不該連累他的兄長。

張耿是個硬漢子,熬住了三番五次的酷刑,但在擅長刑訊,有八大駭人聽聞的酷刑在手的白噩到之後,他終於還是開了口。

當時沈度就在旁邊觀刑。朱燕和白噩都恨不能可以人間蒸發,或者自戳雙耳表示什麽也沒聽到。

安樂公主紅杏出墻,奸夫招供細節,別說冀侯這種男人了,就是普通男人也受不了這種恥辱啊。

這種事讓張耿死一百遍也不足惜,就算他沒敢真要姬央的身子,但他親了她,就已經是死罪了。

沈度憤怒得恨不能親手刮了張耿的皮,但到底還是沒動手,只是砍了張耿一只手而已。倒不是他愛才,也不是寬容大度,不過是因為將來若姬央知道張耿為他而死,以她的性子定然終生難安。她做事不管不顧,從來不想後果,沈度卻不得不替她想周全。

(捉蟲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