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離(一)(第2/2頁)

最終好好的一件青蓮袍子自然是沒逃脫被撕裂的厄運,那白玉蓮花冠卻一直戴在姬央的頭頂,沈度在她身上道:“你且忍一忍,過兩日青青和子衿就到了,有她們伺候你,你就不那麽費力了。”

姬央聽後,恨不能重新躺回盒子裏去。到後來她掙紮不過,也只能任由沈度胡來,再之後沈度便再沒從姬央嘴裏聽過她翻“女道士”那件事的舊賬了。所以要對付人,一條路走不通,換一條路或許就通了。

姬央恨沈度恨得咬牙,吃翡翠糕時就假想那是沈度的臉,磨得粉碎才好。

只老姑姑羅貞和玉髓兒她們從信陽到洛陽時見著姬央如今同沈度相處的樣子,則異常欣慰。

羅貞摸著姬央的頭發道:“那黑頭發的草藥膏子我都給公主調好了。公主如今養得好,這新冒出來的頭發都是黑色的,只用染個三年、五載的這黑頭發就都回來了。”

“我不想染了。這樣也挺好的。”姬央已經看慣了自己的白頭發,而且她還跟沈度學了一招。沈度跟她解釋,遲早要收拾祝家,當初之所以說讓祝嫻容把孩子生下來不過是為了膈應祝家。

如今姬央留著這一頭白發何嘗又不是在膈應沈度,只是沈度那臉皮厚得胡子都不長了。

這可絕對是冤枉,沈度還是長胡子的。按說沈度這個年紀的男子,就該開始蓄須了。但奈何姬央顯得太過年輕,鮮嫩嬌妍得仿佛剛得了露珠的花苞兒,沈度可不願將來跟姬央之間顯得像父女似的,所以也依舊未曾蓄須。

男人在年齡上有種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不容易顯老。沈度原本就生得異常俊美,清雋風流,風神秀朗,不留胡須的話配姬央卻是正正的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對於染頭發這件事羅貞也沒有逼姬央,只繼續憐愛地道:“公主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大將軍對公主的一片心天地可鑒,只盼著能早日生下小公子,姑姑我還可以替你看著。”

“什麽天地可鑒?!”姬央不忿地道。她只看出沈度拿她當清除火毒的工具了,恨不能利用殆盡,成日地欺負她現在還沒徹底恢復,是只病貓。

姬央氣得要命,“老姑姑,你怎麽能站沈度那邊?我現在不過是跟他虛與委蛇,我不會原諒他的。”

羅貞聽了這話可就不高興了,“公主這還想瞎折騰什麽?”

“我哪有瞎折騰?”姬央道。她就奇怪了,事情雖說已經過了幾年,傷痛的確少了些,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就得原諒沈度啊。這個人厚顏無恥、狼心狗肺、下流卑鄙,她才不要跟他為伍。

“大將軍為了你反出沈家,連老太太的喪禮都沒回來。一直帶著你在外面求醫,渤海、泰山,連苗疆那種吃人的地方他都去了。這一次若非沈家眼看著就要被吞滅了,他也不會回來。”羅貞道。

不怪羅貞這麽清楚沈度的行蹤,因為所有人都沒有沈度的消息,但沈度是有給羅貞去信的。當時沈度雖然是孤家寡人,但他武功高、本事大,一路求醫也結識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托人帶個信也並非難事。

“為我反出沈家?”姬央愕然,“我怎麽不知道啊?”

羅貞愣了愣,旋即道:“也是,這種事情,大將軍自然不好親口對你說。”說罷,羅貞便將這些年的事情從頭到尾說與了姬央聽。

姬央方才知道原來沈度為了她,曾經是放下過逐鹿中原的大業的。

姬央的心情有些復雜,她無法想象那幾年的沈度是個什麽樣子。在她心裏,沈度就該一直是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是天生適合逐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