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微熹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射在室內, 拔步床的帳子裏是一對安睡的人兒。

晉王早就醒了, 卻一直沒動。

懷裏那嬌小的人兒依舊在熟睡, 背靠在他懷裏, 身子蜷曲,他的手臂做枕環過她的纖頸,另一只手覆在被中她的纖腰之上。

這是晉王從未接觸過的親密姿態, 而他竟然不想松開。

鼻息間是她發間淡淡的清香,手下的纖細是那麽綿軟,柔若無骨。像似上了癮,大掌有自主意識地在上面不斷徘徊。

一直向上, 到了那最高點處, 晉王才停頓了, 就在上面停著,繾綣不舍。

懷裏人動了一下,晉王貪婪地在那纖細的玉頸上吻著,細細碎碎。

瑤娘正是半夢半睡之間, 感覺自己早上剛換的衣裳被拉開了, 她還來不起反應, 就被人從身後埋了進去。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晉王沒有理她。

半掩的床帳子又開始搖晃起來, 節奏富有旋律。

還是瑤娘連連催促, 晉王才草草結束。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而床榻上是一片狼藉,瑤娘忍不住又想哭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這次是羞的, 也是急的。

晉王慢條斯理地套著衣裳:“多大點事。”

瑤娘看到這張罪魁禍首的臉,想著昨兒他是如何折騰自己的,忍不住惡向膽邊生:“都怪你。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院子裏的人都起了,還有……”她頓了下,“我已經沒有鋪蓋可以換了。”

這才是重點,瑤娘覺得自己很可憐,白天侍候女兒,晚上侍候爹,抽空還得各種洗。這些日子大家都十分詫異,問她怎麽總是洗被褥,她能怎麽說,只能先是紅著臉,再是默不作聲。

可總不能天天來小日子,再說了她也沒來小日子。之後就只能借口出汗太多,受不了被褥上都是汗漬。

一次兩次行,次次都如此,她都快不知怎麽辦了,也因此素來膽小的她,難得對晉王露一次爪子。更不用說今兒這種情況,晉王怎麽背著人離開也讓她發愁。

晉王見她急得面紅耳赤的小摸樣,莫名竟沒有火氣,也不忍斥她以下犯上,反倒覺得她這樣特別可人疼。想著昨晚上她被他欺負得直哭,再去看揉得一團糟的床榻,晉王的面色也有些微窘。

他輕咳了下,伸出手。

這會兒瑤娘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無狀,心裏正忐忑著,一見他如此,忙走了過去。順著晉王的手勁兒,就勢坐在他腿上。

“本王說不是什麽事,就不是什麽事。”

“可……”

晉王轉移了話題,“你是不是快上值了?”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蘇奶娘,你起了沒?”

卻是阿夏,大抵又是見瑤娘沒起,來叫她了。

瑤娘下意識從晉王腿上跳了起來,答:“起了起了,我馬上就來。”說完,她著急地看著晉王:“怎麽辦?你怎麽離開,外面有人。”

“你只管去你的,本王自有主張。”

瑤娘有些懷疑地看著他,“真能行?千萬別讓人看見了。”

晉王目露不愉,她也不敢再說,忙不叠就出去了。

東廂,玉燕稟道:“嬤嬤,蘇奶娘起了。”

穆嬤嬤點點頭:“去把外頭人都清了,再去把殿下請過來。”

玉燕應是,便出去了。這個支使一下,那個吩咐個事,很快前院便空無一人。之後她來到瑤娘房門前,輕敲了幾聲:“殿下,嬤嬤請您過去。”

說完,她就急急離開了,沒敢多留。她可不敢去看殿下被人撞破了臉。

她前腳離開,晉王後腳就出來了,去了東廂。

東廂裏,嬤嬤坐在羅漢床上,晉王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玉燕端了茶過來,便退下了。

“殿下就打算這麽著?”

晉王莫名有些微窘,偷人偷到女兒的奶娘身上,每天晚上闖空門,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實則姜還是老的辣。

“嬤嬤是怎麽知道的?”

穆嬤嬤失笑道:“那個人是笨的,有點什麽事都掛在臉上。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洗被褥,多注意觀察觀察,並不難發現。”

晉王以拳堵著薄唇,輕咳了下。終於明白方才小奶娘為何那麽大的反應了,明明膽小得不得了,還敢對他亮爪子,原來那滿腔怨氣應在這處。

他忍不住在腦海裏勾畫了一下,自己走後,小奶娘偷偷摸摸抱著一盆臟東西出去洗,頓時覺得自己簡直太殘忍了。

“殿下就打算這麽著?”

穆嬤嬤這是重提了方才晉王沒回答的老問題。

晉王眉心蹙了蹙,“本王給她名分,她不要。”

換做別人,晉王肯定不會說得這麽坦白,但穆嬤嬤不是別人,算得上是他極為尊重的一個長輩了。

穆嬤嬤沉吟。

她人老成精,即使晉王沒有說得太細致,也大抵能明白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