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第4/5頁)

肖繼柔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把將慶王推開,頭也不回就跑了。

慶王在她身後說了什麽,可她根本沒有聽清。

“你跑哪兒去了?瓊兒說你不在廂房,嚇得我們四處去找你。”一見著妹妹遠遠的走來,肖二爺幾個大步就來到妹妹身前。

肖繼柔半垂著眼:“我想去恭房,哪知走錯了路,直到聽見你喚我,我才順著聲音找了回來。”

肖二爺狐疑地盯著她:“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荒山野嶺的,我又不認識路,怎麽敢隨便亂跑。”肖繼柔隨便找了個借口打岔,又問道:“對了,二哥,你不是說出去辦事,事辦得如何了?”

一提這事,肖二爺的臉就陰了下來。

“還別說,真是倒黴,姜潮出門時騎馬不小心撞到了人,對方拉著他不丟,一直糾纏著,硬是要讓他陪著去醫館看大夫,讓隨從替著都不行。方才姜家的人來說了,他今日恐怕是來不了了。”

肖繼柔心裏一跳,卻又不敢把懷疑告訴二哥,只能說:“既然來不了就來不了吧,咱們這趟出來就當做是來上香。”

“也只能這樣了。”

之後兩人也沒在寺裏用齋飯,就離開了普願寺。

整整一個下午,肖繼柔都心事重重的。

晚上歇下後也睡不著,借著昏暗的燈光,睜著眼看著床頂的帳子。

她想了很多很多,又似乎什麽也沒想。四周靜悄悄的,外間時不時傳來守夜丫頭睡夢中的囈語聲。

肖繼柔翻了一個身,又翻了一個身。

窗戶突然響了一下,在靜謐的深夜中特別清晰。因著床榻這裏也看不到南窗那邊,肖繼柔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風吹動的聲響。

直到帳子外面出現一個明顯就是男人的身影,她才反應過來是賊人進來了。

她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就想叫人,紗帳突然被人從外面掀了開,她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

正是慶王。

慶王一身黑衣,竟是學了那偷香竊玉的毛賊,半夜三更闖人家女兒家的閨房。

肖繼柔直接嚇呆了,等她反應過來想攆人的時候,慶王已經來到了床榻前。

“你是怎麽進來的,這半夜三更你跑來作甚!”

“我想你了。怎麽也睡不著,就想來看看你。”

“現在你也看見了,快走吧。”莫名的,她覺得有些怕,出言斥道。

慶王顧左右而言他:“下午那會兒想說的話也沒說完,你若是睡不著,咱們說說話。”

“半夜三更誰跟你說話,你快走,不走我可叫人了。”她威脅道。

“你叫吧,把你哥你爹叫來再打我一頓。我知道你不會心疼的,這是我應得的。”

肖繼柔急道:“你現在怎麽成這樣了?怎麽如此無賴!”

當然是有人教的,不過慶王不會說。

慶王央求道:“繼柔,你別惱,咱們就說說話,說說話。”

“你想說什麽?”

“隨便說說什麽,自打入了京後,你就不怎麽願意跟我說話了。不像以前,你總是有很多話跟我說。”

肖繼柔嗓子被堵得難受,道:“我為什麽不跟你說話,難道你不知道?”

“是我鬼迷了心竅,做出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我每次想辯解,可你總是回避,我也難以啟齒。”他苦笑著看了她一眼,狠狠地搓了把臉才又道:“我知道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對她也只是憐憫……”

肖繼柔冷笑:“是憐愛吧。”

“你聽我說完好嗎?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提她了。”

肖繼柔抿著嘴,沒有說話。

慶王繼續道:“初次我說我醉了酒,你一直不信,一直到了最後見面的那次,我才知那日她對我下了藥……”

慶王說了很多,這也是他第一次對肖繼柔剖白了自己內心所有的一切,包括光明包括陰暗。這是哪怕肖繼柔都不知道的,也許她模模糊糊猜到過,卻不如慶王直白坦述這般來得震撼人心。

“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條見不得光的老鼠,渾身帶著陰暗而潮濕的臭味……你是那麽的好,我每次見到你,總會有一種自慚形穢感,總是下意識不由自主把自己偽裝得若無其事,偽裝得坦坦蕩蕩……

“……說了怕你不信,我和她其實沒有幾次,若不然她也不會從外面抱來個孩子……她說得對,隔在我們中間的從來不是她,而是我的心……”

……

慶王不知何時走了,肖繼柔卻躺在榻上徹夜難眠。

整整一個白日,肖繼柔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肖夫人見了,幾番欲忍,都沒人忍下。她將女兒拉進自己房裏,嘆了口氣道:“自打你回來了,娘就從來沒問過你是怎麽想的,知道為何嗎?”

肖繼柔不禁看向她。

“因為娘知道你走不了。別問娘為何知道,娘也是做了快一輩子的人婦和人母。你還小的時候,娘就和你爹說過,怕你日後會吃苦。為何?因為你爹沒納過小,所以你兩個哥哥腦子裏也沒有納妾的觀念。這是在咱們家,咱們自己做主就行了。可外面不一樣,你也不一樣,你是要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