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陰謀(第2/6頁)

李虹突然擡起頭,嘴唇蒼白顫抖,她竟失口問道:“什麽心愛之物?”

歐陽嘯天重重咳嗽了一聲,臉上青紅翻滾了好一陣。

商容擡頭望著唐憫,後者微微閉目,沒有說話。商容搖了搖頭,“對不起,歐陽夫人,小侄不便透露。”

人群中不斷發出“哦”聲,唐悅擡起頭,看著周圍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們到底聽懂了什麽,還是明明聽不懂,卻裝作已經了解一切的模樣。

道長突然又道:“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要不商老太君也不會將偌大的家族交給你一個人,所以我還是再和你說一次吧,你二叔現在的情況很危險,我們這麽做也是逼不得已,不管他因為什麽而殺人,他在唐家堡殺了人總是事實。”

商容似乎輕笑了一聲,唐悅聽見他慢慢說道:“蒼鶴道長,你與我二叔在十五年前那一戰受的傷,可好了嗎?”

道長平靜的面容一下子變了,他猛地站起來,卻又突然坐下去,三角眼瞪得很大,腮幫上的肌肉反復突起收縮,嘴巴裏呼哧呼哧半晌沒有說出話來,過了很久他才粗聲粗氣地道:“你什麽意思?”

誰都知道,那一場比試中,蒼鶴道長受傷很重,這十多年來元氣都沒恢復過來,甚至因此錯過了青城派掌門的遴選。如果剛才蒼鶴道長的表現再鎮定一些,從容一些,而不是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他的話或許真有些說服力。

商容哦了一聲,淡淡道:“小侄人微言輕,不敢有什麽意思。”

“你這是在說我公報私仇!”

“蒼鶴兄!不要動怒,我相信商賢侄並無此意,你多慮了。”唐憫突然開口道,他的話似是有平復人心的奇異力量,蒼鶴道長怒氣沖沖地瞪了商容一眼,把臉別過去不再開口。

“到底是什麽心愛之物?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嗎?”突然一道聲音橫插過來,竟然還是花容微變的歐陽夫人。

商容始終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一旦他說出來,傷害到的不僅僅是唐堡主的面子而已。所以不管歐陽夫人如何逼問,他始終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

崆峒派掌門燕不若是個面皮白凈的中年男子,任是誰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練的竟然是七傷拳這樣兇猛的武功,三年前他自己還因七傷拳自傷心脈,好在及時得到救治,如今他的內力已到收放自如的境地,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神采飛揚,“諸位諸位,不必爭執。歐陽兄和蒼鶴兄都有他們的道理,商賢侄也是一片孝心,我們不好過於苛責。依我看,事情既然發生在唐家堡,我們還是少安毋躁,請唐兄來定奪為好。”

唐憫嘆了一口氣,這把火終於還是燒到了他的身上。“商賢侄一片心意讓人感動,他如今也是非帶走商兄不可的。既然如此,不知諸位要他做到什麽地步,才願意讓他把人帶走?”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唐憫明顯是答應了商容的要求,既然如此……

“那很容易,讓那瘋子自廢武功,這樣一來,他要走去天邊,也悉聽尊便。”歐陽嘯天語氣強硬,他說完話不自覺地看了妻子一眼,發現她竟然眼圈發紅別過臉去,登時怒氣上湧,提高了聲音,“若非如此,休想將人帶走。”

蒼鶴道長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接口道:“歐陽兄所言甚是,似這等瘋癲之人,我們怎可任由他在武林中為非作歹,這豈不是誤人性命嗎?商賢侄,你若真有心帶走你二叔,還是勸他自廢武功,免得大家動手,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

商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唐悅緊張地捏起了手,不知道他會作何回答。

“我二叔這麽多年來行走江湖,雖一向待人寬和,卻難免結下仇怨,你們要他自廢武功,豈不是要他被仇人追殺,不得善終?各位都是俠義之士,怎麽會作出如此不通情理的要求?”

“咳咳……你既然說出這種話,那我們也只能扣住商行舟不讓他走了!我一人名譽是小,江湖大義為重。你要說我公報私仇也好,挾怨報復也好,我都情願一力承擔!只要能換得江湖太平,我蒼鶴一人的聲譽又算得什麽!”蒼鶴道長拍案而起,聲音朗朗,大義凜然,“也罷,就做這一回惡人!”

商容站在原地,脊梁挺直,整個人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各位前輩都是這個意思嗎?”

燕不若含笑站起身來,看了蒼鶴道人一眼,目光一轉又落在商容身上,“道長不要生氣,商賢侄也莫要著急,既然晚風公子的武功是大家要求廢去,我們自然會負責到底。只要唐兄對江湖上的朋友說一句話,黑白兩道人士哪個敢不給面子,難道還怕那些宵小膽敢上門去找麻煩嗎?這樣商賢侄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