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人不淑大師兄(第2/2頁)

胭脂立刻轉頭看向花艷骨,呼吸急促:“開始吧,現在就開始吧……奴家,奴家最後一點活下去的信念都沒了……”、

事情的發展真是讓花艷骨哭笑不得,她連忙安慰了胭脂幾聲,然後瞥向寒光。

“知道了,本大爺的靜室借給你,裏面的藥材隨便使。”寒光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雖然畫皮一次,所要耗費的藥材價值千金,不過他偏偏不把尋常金銀放在心上,相比之下,他對胭脂的皮相反而更感興趣一些,遂彈指敲敲桌面,對花艷骨道,“不過本大爺有條件……這次畫皮,本大爺也要插一腳。”

“什麽?”花艷骨目瞪口呆,“你要與我協同?”

也由不得她不驚訝了,要知道畫皮師獨來獨往慣了,就算現在因為血都的建成,漸漸往來密切了些,但是……但是兩人同畫一張皮這種事,卻依舊只在一種人身上發生。

那便是,已定下婚約之盟的畫皮師

寒光嘴巴比腦子要快,等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對畫皮師來說,他剛剛的話簡直等同於當面求親了!

同一時間,偽裝成小廝,從門前路過的男子慢慢拐進一間房內,脫□上的青衣,露出肩上的飛燕紋,攤開桌上白紙,將別在腰間的毛筆拎起,用舌頭舔了舔筆尖,然後筆走龍蛇,一邊寫,一邊低聲嘆氣:“今天我一定要遞辭呈……最近……我真的知道的太多了……”

寒光並不知道自己近日犯太歲,一言一行都被記錄在案,被人當烽火戰報般一封接一封的往恩師桌子上傳。

是夜,他將花艷骨一行接入府中。

掠影既來之則安之,無論在哪,他都吃得下飯。

而胭脂面對滿桌珍饈,卻一點胃口也沒有,只勉強吃了幾口青菜,便擱下了筷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直等到一碟一碟的盤子從她眼前撤下,直到身旁再無一人,直到夜幕深沉,玉兔高懸,銀霜遍地,照在那兩雙赤足上。

胭脂順著那兩雙赤足往上看去,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艷。

寒光與花艷骨並肩而立,站在她的面前。

兩人做一樣打扮,俱是袖口納瑞草紋的白衣,赤足上以金粉勾畫出飛鳥文,月光一照,就像是從月宮中謫下的仙人,神秘而又美麗。

唯一的區別,大概便是他二人面上覆蓋的木面具。

寒光臉上扣著的那張,左臉上畫著一把精致的戰刀。

而花艷骨臉上那張,則再右臉頰上刻畫著一朵曼麗的紅蓮。

清麗處似謫仙,詭秘處卻又似楚巫,似天人,更似妖魔,這,便是畫皮師。

胭脂緩緩站起身,走向他二人,然後,虔誠的跪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生命數,受之於天。”她垂首道,“今日蒙君再造之恩,堪比父母,堪比蒼天,還請受奴家一拜!”

說完,便是三叩首。

寒光不躲不避的受了,畫皮師逆天改命,這禮,他還受得起。

花艷骨也是第一次見到胭脂這樣的奇女子,比起尋常百姓,她倒更像是一個畫皮師,不服天命,只信自身。

待那支名為胭脂的香插進寒光的香爐中,胭脂更是毫不猶豫的端起桌上的碗,將裏面的麻醉湯一飲而盡,然後往床上一躺,淡然的閉上了眼睛。

花艷骨欣賞她,決定為她換上一張風華絕代的美人皮。

只可惜她剛執起蟬翼刀,寒光便已撲了上去。

“……大師兄!!”花艷骨慘叫一聲,“你在幹什麽!”

“本大爺幫她把眼睛切大一些啊。”寒光興致勃勃的說,“做人,當然要做一個目光如刀的人……”

“你給我住手啊!!”花艷骨崩潰了,“目光如刀……那你也不用把人家的眼睛切成

刀子型啊!況且……你只是想把人家的皮相弄得更可怕一些,好回頭收藏之吧!”

“錯!本大爺打算明天看誰不順眼,就趁夜過去幫他畫皮!保證他第二天起床,一照鏡子就血濺三尺高!哈哈哈!”寒光的笑聲響起……

這是胭脂聽到的最後一句對話。

麻醉藥的藥力湧了上來,她連拔腿就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行清淚滑下眼角。

死去的娘親啊……你的胭脂恐怕要來地府與你相聚了……

倘若有機會爬出墓地,她定要在自己的墓碑上,用指甲刮出八個血字——此人死於遇人不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七夕啊- -羨慕嫉妒恨,寂寞空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