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崖情牽（1）（第3/3頁）

“好吧。”蕭世行終於點頭答應，他隨著殷淩瀾走了幾步，忽地回頭對衛雲兮道：“我會記得山谷中的一切的。多謝衛小姐相助。”他說罷，隨著殷淩瀾走了。

衛雲兮看著他們離開，尋了個平坦的地方靜靜戴著。她看著殷淩瀾縛住蕭世行慢慢向上，漸漸隱沒在高高的山崖中茂密的樹叢中。

山谷中只剩下她一人了，山谷中仿佛一下子變得陌生而猙獰。衛雲兮慢慢抱著自己縮在了山壁邊，手中不由捏緊了方才殷淩瀾給她的匕首。那匕首柄上刻著繁復的龍紋，寒光似水，看來是一把好刀。

她默念著佛經，一邊靜心等待。可是這一等就等到了天擦黑。一天又要過去了，她腦中開始胡亂想起來，為何不來救她？為什麽不來呢？是不是忘了她，又或是被什麽羈絆了呢？……

忽地，草叢窸窣，她幾乎驚叫出聲。在昏黃的光線中，當她看到那一身玄黑龍紋的身影分開樹叢而出，不禁歡呼一聲撲上前去。一股清淡的藥香撲入鼻間，滿心皆是劫後余生的欣喜。她不由緊緊抱著他，喜極而泣。她是有多害怕他一去不復還。

這一刻那麽彌足珍貴，她竟舍不得放開。許久，她頭頂上傳來一聲輕咳，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她擡頭，對上他晶亮的深眸，有那麽一刹那她好像看見他眼底少見的溫潤笑意。

“我……”她這才發現自己竟抱著他，急忙放開手。喏喏不知說什麽。

四周的風很安靜地輕撫而過，撩起她的發絲，仿佛在逗弄著她難堪的境遇。她不敢擡頭看他，心口砰砰直跳，幾乎要脫出心腔。

殷淩瀾靜靜地看著她，慢慢伸出手握住她冰涼顫抖的手，慢慢把她放在掌心，淡淡道：“走吧。這時山崖上已經沒什麽人了。我帶你上去。”

他的手掌微涼，可是奇跡一般地令她心中安定。衛雲兮擡起頭來，注視著黯淡光線下的他，如墨畫的眉眼那麽俊美，如魅羅似妖孽，可是他此刻眼底的笑意這麽柔軟，令人不由深陷。

他，是殷淩瀾。那傳言中嗜血陰狠的龍影司統領。從未有人見過他這般溫和無害。

“走吧。”殷淩瀾牽著她的手，打斷了她的紛亂思緒，把她帶到了山壁下，將繩索牢牢將她綁住，兩人公用一條繩索，性命也同系在一起，這麽奇妙的聯系令衛雲兮心中湧起奇怪的感覺。

殷淩瀾試了試繩索，深吸一口氣，摟住她的纖腰，問道：“準備好了嗎？”

“好了。”衛雲兮不敢擡頭看他，只能盯著自己的手。

殷淩瀾薄唇一勾，看著她的窘狀，微微一笑拉了拉繩索打了個信號。繩索就慢慢地向上升去，兩人越升越高，身下的景物漸漸矮小。衛雲兮不知這深淵竟這麽高，低頭一看，山風呼呼從腳底而過，兩人在陡峭的山壁上來回飄飄蕩蕩，似乎下一刻就要掉入不見底的山谷。

她看了一眼，嚇得臉色發白。殷淩瀾的聲音清清淡淡地傳來：“別往下看。”

衛雲兮看著他鎮定自若的面容，此時此刻兩人這麽近，山風呼呼吹亂了他素日一絲不苟的墨發，絲絲縷縷皆飛舞在她身側。他俊美如妖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神色沉靜。

“淩瀾，我們會不會掉下去？”她顫聲打破沉默。

殷淩瀾看著她，淡淡反問：“你害怕？”

衛雲兮唇微微顫抖：“難道你不怕死？”

“我不怕。”殷淩瀾聲音隨風飄忽，清淡得如風一般：“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更何況，這時候我死至少還有你在身邊。”

衛雲兮聞言瞪大眼睛看著他，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認真。她陡然無言。

殷淩瀾忽地輕笑，淡淡道：“我說笑呢。你不會死的。該死的也只有我一個人。”

衛雲兮急忙捂住他的唇，失聲道：“不可以這麽說。你……不能死。”

手下是他溫熱的薄唇，半空中兩人默然對視。他的深眸中是她不明白的暗湧波動。

“為什麽？”他忽地執著地追問，犀利的深眸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

衛雲兮忽地想起傷重的那一夜，和那一聲嘆息。

她忽地無言，許久，她的淚忽地滑落：“你若死了，我獨自一人在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可以保護我的人。”

她的淚散落在風中，點點如珍珠灑落。殷淩瀾輕嘆一聲，越發緊地摟緊她，風中傳來他一聲輕嘆：“好，我不會輕易就這麽死了。要保護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