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搞破壞(第2/2頁)

“人老了,是不是都糊塗啊?”張氏百思不得其解。

“要說糊塗,我爺在別的事情可都挺明白。”連蔓兒就笑道。

“也怪不得二當家的都問他,是不是就大當家的是親生的,別人都是撿來的。”張氏就道,“這回二當家的兩口子咋學奸了那,老爺子咋許願都不答應,就盯住那二十幾兩銀子了?”

奸,在這裏並不是貶義詞,但也不是褒義詞,而是鄉村土語中一種形容人聰明、機靈的說法,全看當事人的語氣,才能分辨是褒獎還是貶損。

“以前吃虧吃多了唄,”說到這件事,連蔓兒就忍不住樂,“再也不肯上當了。”

連老爺子在連守仁那信用破產了!

“鬧騰成這樣,給大當家的說媳婦這件事,是不是就黃了?”張氏自言自語地道。

“我看是還沒死心。”連守信就道。

……

果然,連老爺子在家裏喝了兩天藥,養息的差不多了,竟真的著手張羅給連守仁說媳婦的事。

“……現在不是都沒啥事嗎,咱爺每天吃了飯,就領著他大兒子出去串門,到處托人給他說媳婦。……說是啥家境貧寒點不怕,人要好,說是身子要壯實,性子要好,長的模樣過得去就行,就是得比他大兒子年紀輕。……要是別的條件都合的上,就是帶個孩子也行,老連家能養活。”連葉兒在外面聽了消息,就跑來和連蔓兒吧啦。

“還說不要太年輕的,最好二十到三十,這是最好。還說老連家不會虧待人……”連葉兒噼裏啪啦地將連老爺子托人做媒的話學說了一遍。

李氏和張氏在旁邊聽見了,在這樣的事情上,她們畢竟比小姑娘們多了許多的經歷,便都聽出了些言外之意。

“這是打算給你們大當家的找個年輕的吧。”李氏就跟張氏道。

“怕是難找。”張氏就道,“要擱以前,沒有太倉那回事,他還是個秀才,那興許還差不多。”

“所以才說不能虧待人家,拿錢賠補唄。”李氏就道。

“芽兒她娘這兩天還上你家去不?”連蔓兒就問連葉兒。

“去,咋不去那。還是天天去,這好多話,就是她跟我們說的,要不,我也不能知道這麽多。”連葉兒就道,“就是不像以前那樣,一坐就是一天了。一到我們家就跟我們嘮叨,說咱爺多偏心眼。她說得回家看著,別瞅眼不見,咱爺就真給領個寡婦回來。”

連葉兒說完,就抿了嘴笑。

“我也聽說了,現在二當家的一家三口,成天的可忙活了。又得看著家裏,還得天天上外頭串門子,見人就給大當家的打破楔兒,到處說他壞話,生怕真有人答應進門。”張氏也笑道。

打破楔兒,是三十裏營子的莊戶人家常用的一句鄉村土語,意思大概為搞破壞。那個楔字用的特別的形象生動。比如說做木工活,要將兩塊鑲拼的嚴絲合縫的木頭拆開,最好的辦法就鑿進去一個楔子,將兩塊木頭給撬開。

連守義和何氏還有四郎每次搞破壞,還都不往提一提連守信家和連守仁那一股人的恩怨,並且將之定義為死仇,明白地告訴別人,別想著嫁給連守仁就能攀上連守信家,或者從連守信家得到好處。相反,和連守仁做親,那就是往死裏得罪連守信家。

連老爺子和連守仁一邊忙著托人說親,連守義和何氏一邊就忙著搞破壞。如今,這件事已經成了村裏人的笑柄了。

連蔓兒笑著搖頭,一家人,矛盾已經激化,往兩個方向扭著勁兒,這日子哪能過好。

“天天的吵吵,一點消停的時候都沒有,吵吵完還坐一桌子吃飯。”連葉兒說老宅現在的情形,“對了,蔓兒姐,那天我還看見二丫了,聽說咱爺也求到她家裏了。還求大姨奶,說是把老親都找一找,說啥也得踅摸一個媳婦。”

連多年都沒走動的老親都想到了,可見連老爺子是真的鐵了心,而且急迫地想要辦成這件事。

但是,結果卻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