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章 線索

五郎就告訴連蔓兒,那個貨郎之所以能夠順利地帶走連朵兒,是因為四郎在其間傳遞了消息。

“四郎?他什麽時候跟連朵兒關系那麽好了?是感激連朵兒那次看見他,沒叫嚷出來,還幫著遮掩,哄住了大妞妞?四郎怎麽認得那貨郎,又是什麽時候給通的消息?”連蔓兒一連串地問了一堆的問題。

張氏也在旁邊點頭,催促五郎快點回答。娘兒兩個都沒去問連守信,因為連守信顯然很惱火。而且,遇到事情,當然是五郎說的更清楚、明白些。

“四郎跟連朵兒兩個,也沒有啥關系好不好的。”五郎就道,“連朵兒上回看見四郎,幫著遮掩過去,應該是知道四郎回去沒啥好事,她樂意讓四郎成了事。四郎替連朵兒傳話,也是一樣的打算。”

連蔓兒就暗暗點了點頭,五郎果然見事明白。在老宅,四郎和連朵兒都很不得意,說不上同病相憐,但是兩個人的性情和立場有的時候卻是一樣的。他們都樂意見到家裏不好,樂意讓了連老爺子和周氏吃癟。

“我問了那貨郎,他跟四郎,是在太倉認識的。”五郎又道。

“那貨郎還去過太倉,是……綴著連朵兒去的?”張氏就納罕道。

“說是放心不下連朵兒,打聽著咱老宅那些人都去了太倉,他就上那去做小買賣了。”五郎就答道,“衙門裏他也進不去,就在外面晃悠,後來讓二郎看見了。二郎認出他來,罵了他一頓,把他攆跑了。四郎跟二郎一起,就認得他了。”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連蔓兒若有所思。貨郎是蜀中人,個頭長相和遼東府本地人很有些區別,而且說話的口音也不大一樣,遇見了,不難認出來。

“後來連朵兒他們從太倉回來,他那時候還在河間府別的地方,聽說了這事,又不放心,就又回了遼東府。咱們上次看燈看見他那次,是他剛回來,改做了糖葫蘆的生意。對了,我問過他,他還挺實誠,什麽都說了。說是因為知道連朵兒的爹壞了事,擔心連朵兒,還上咱們村來賣過糖葫蘆。可惜,沒見著連朵兒,他還跟人打聽,才知道連朵兒從來不出門。”

因為見不到連朵兒,老宅門戶又頗嚴,貨郎也沒辦法。

而那個時候,這貨郎的心思,也就是見連朵兒一面。至於見了之後要怎樣,據貨郎自己說,他並沒有想過,只要親眼看到連朵兒安好,他就放心了。

“上次四郎回來偷了錢,就去了縣城,湊巧就看見這貨郎了。”五郎接著道,“四郎就跟他說,連朵兒在家怎麽怎麽過的不好,受氣。這個貨郎聽了,就著了急。他跟我說,確實是聽了四郎說的話之後,他心裏就盤算,要救連朵兒,帶連朵兒離開。”

“四郎肯定添油加醋,他就沒安好心。”連蔓兒冷笑道。

“沒錯。”五郎點頭。

四郎想要連家更亂,更頭疼,因此才會說那樣的話,意思也是慫恿貨郎生事。

“還有一件事更可笑,那個貨郎,心裏還一直認為,連朵兒在家爹不疼、娘不愛,一直就過的不好那。”五郎又道。

“這……也是人的緣法。”張氏就道,“現在是不說了,大當家得意那陣,朵兒過的不比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差,他外面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就因為朵兒跑出去,跟他說那麽幾句,他就信實了,哎!……是各人的緣法。”

貨郎有了這個心思,就離了錦陽縣城,又到青陽鎮、三十裏營子來賣糖葫蘆了。緊接著,得知連老爺子過世,看連家進進出出人口眾多,這個貨郎心裏就有了主意。

“……推了輛板車,假裝堆著柴禾,那天趁出殯最忙亂的時候,他就混進老宅……”

之後,幾乎沒費什麽力氣,貨郎就說動了連朵兒,帶著連朵兒出來,讓連朵兒躲進車上的柴草中,兩個人打算離開遼東府。貨郎一路推著連朵兒,不曾歇腳。可惜,連朵兒還是嬌慣,寒夜間支持不住,無論如何不肯露宿,貨郎只得找了一家農戶借宿,由此被追至的五郎抓到了。

“貨郎那天曾看見過四郎,那他知道四郎的去向嗎?”連蔓兒忽然問道。

五郎搖頭。

貨郎遇見四郎的時候,是四郎剛進城,那時候連蘭兒家還沒走水。就貨郎所知,四郎是進城去了。

“跟四郎在一起的人,他看到沒?”連蔓兒又問。

“這個我也問了,他說不是很保準,只說他跟四郎說話,是有個人要走過來,好像跟四郎認識。”五郎就道。

“那個人什麽樣,貨郎認識不?”連蔓兒忙又問。

“他不認識那個人,只說好像比四郎年紀大點不多,流裏流氣的,不像個好人。”五郎就道。

四郎的線索就此又斷了。

“如今怎麽辦?”張氏就道,“貨郎和朵兒他們兩個,有啥話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