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婆婆、媳婦、小姑

五郎、連蔓兒和小七姊妹三個長的頗為相像,一走出去,不用說,大家都能看出他們是一家人。而這姊妹三個在相貌上,可以說是繼承了連守信和張氏兩個人的優點。至於新媳婦秦若娟,則是普遍地被認為跟五郎有夫妻相。

不僅是容貌的相像,相同的成長環境,性格、舉止、神態的相互影響、潛移默化,又是在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裏,懷著同樣濃烈的喜悅,相互感染,更加讓他們彼此相像。

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其實在很多方面,都是有道理。

大年三十,高高興興地吃了團年飯之後,一切應酬等瑣事自然全都免了,只有一家人在一起度過悠閑的時光。

炕桌上擺滿了各色果子,其中就包括特別具有遼東府特色的凍梨和凍柿子,團年飯難免油膩,正好吃一個爽口的凍果子解膩。除此之外,炕上還另外放了一張桌子,張氏、連蔓兒和秦若娟圍桌而坐,張氏提議,大家鬥牌玩。

葉子牌,也是這個年代比較普及的一種遊戲。在遼東府的鄉下,老年人也將這種葉子牌叫做小牌。玩這種牌並不限定人數,兩個人、三個人,或者更多的人都可以玩。

連家的人,從連老爺子和周氏那裏,誰也不玩這個。張家的人卻是玩的,尤其是李氏,她很喜歡玩葉子牌。李氏性情好,這些類似看戲、玩葉子牌這些休閑的小愛好也多。根本上來講,李氏是個極熱愛生活也很有生活情趣的老人家。

張氏難免受李氏的影響,張氏也會玩葉子牌,也愛看戲。不過,她對葉子牌談不上喜愛,嫁進連家後,大家都不玩,她入境隨俗,自然也就不碰葉子牌了。

今年,新媳婦進門,張氏如此提議,一半是因為高興。而更主要的原因是怕秦若娟覺得無趣,想要一家人更熱鬧些。

張氏這麽提議,連蔓兒自然捧場,秦若娟也很熱烈地給予響應。

“娘,大過年的,咱們白玩這個,也沒啥意思,要不,帶點彩頭怎麽樣?”連蔓兒讓人拿了葉子牌來,又笑著提議道。

平常居家玩葉子牌,不過是種消閑,是並不帶彩頭的。但是過年就不同,大家聚在一處,平常的一些禁制都會略有放開。畢竟,這是高興的日子,一年到頭,也就能放開了玩這幾天而已。

“那行。”張氏點頭。自家人玩幾把牌,帶上一點小彩頭,不過是湊個趣,與賭無關。

張氏就叫了大丫頭多福去她櫃子裏拿她的私房錢,連蔓兒和秦若娟也各自打發丫頭回屋子裏取錢去。

這帶上了彩頭,就是和不帶彩頭的不一樣。娘兒三個都有些“認真”起來,地下伺候的丫頭們也跟著都精神來。

“你娘她們都玩帶彩頭的,要不,咱爺三個也來點彩頭吧。”連守信也提議道。

炕上一桌,坐的是張氏、連蔓兒和秦若娟三個。地下還擺了一桌,是連守信、五郎和小七。這爺三個也是閑著沒事,就在桌上擺了棋盤,下跳跳棋。

跳跳棋,自然是連蔓兒的“發明”。遊戲規則簡單,可以多人一起玩,算得上是雅俗共賞、老少鹹宜。從前姊妹幾個在一起的時候,沒少玩這個。現在是連守信他們爺三個,別的棋都不合適,就選了這個跳跳棋。

這跳跳棋的棋盤,是請了巧匠打造的,跳跳棋棋子則是用紅、黑、白、綠、粉、彩幾種不同顏色的瑪瑙雕琢而成,十分的精致可愛。

連守信玩跟兒子們玩跳棋,十次有九次是要輸的。還有一次,大多也是五郎和小七看他總是輸,故意讓他。不說五郎,小七就沒少贏他爹的錢。現在連守信開口提議要加彩頭,這分明是要額外送壓歲錢給兩個兒子了。

連蔓兒坐在炕上聽見了,就抿了嘴偷笑。

“你們非要跟我們學,玩帶彩頭的,那我不能攔著。不過,我這話可說在頭裏,你用你自己的錢,別打算跟我借。”張氏自然也聽見了,故意板了臉對連守信道。

“別害怕,不跟你借。”連守信就道,“我自己有錢。”

五郎和小七也笑,都說同意玩帶彩頭的。兩個人還一個勁的捧連守信,說他今天手氣好,看著就能贏錢。

連蔓兒忍不住笑出聲,五郎和小七這樣,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贏光連守信的私房錢。

“悠著點,別都輸光了。”張氏也明白,這是五郎和小七自小就會的伎倆,因此她再次提醒連守信,“要不,等到明天,你連給孩子們的壓歲錢你都拿不出來了。”

這樣被張氏看扁,連守信很無奈。他無奈,屋子裏其他的人卻都忍不住笑起來。

一家子玩了一下晌,玩跳跳棋的那一桌,連守信毫無懸念地輸了,五郎居中,小七贏的最多。三個人都很高興,尤其是輸了的連守信。而連蔓兒這一桌,倒是沒有差別顯著的輸贏。究其原因,是娘兒三個太相互讓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