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侯 爺(第2/2頁)
她後來想去看看那男子在不在,有沒有死,她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她捏著玉佩,神魂都散了,只一心惦記著那男子,想象他的長相,還有他做了那事後,面上的愧疚,對她的心疼,她就覺得,一顆心都化了。
沒幾天,表兄來了,來見她,四下無人時,要牽她的手,她躲開,以未成婚為由,不遂他的意。
那時候,她不由得想到,她要嫁給這樣的人嗎?
他一雙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和那男人中了藥後,依舊清澈坦蕩,哪怕要強迫她時的眼神比,她都覺得惡心,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不想嫁給表兄,她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她的月事推遲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妥了,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在碰嫁衣,看到堆在榻上的那一堆紅,她有種要拿起剪刀剪了的沖動。
她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心裏在想,大不了這輩子就一個人吧,不用嫁到山東去,也不用跑到京城去,被欺負了都沒有人幫忙撐腰。陪著父親,撫養這孩子,挺好的。
她被診出懷了孕,家裏頓時就亂成了一鍋粥,好似她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要謀逆造反一樣。
很快,就聽說了,和孟家表兄的婚事,換成了堂姐。堂姐小時候訂過親,因未過門,堂姐夫就過世了,婚事耽擱了下來。
她松了口氣,這樣很好啊!
她在花園裏蕩秋千,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蕩,孟家表兄居然來了,說他不嫌棄她,讓她作為滕妾一起到孟家,他願意撫養她肚子裏的孩子。
這怎麽可能呢?
她一輩子不與人作妾,她要是這麽做了,她父親的顏面情何以堪?
她寧願被那人婚前玷汙也不可能會與表兄作妾的。
她被逐出了家門,父親護不住她,很快就老了,慢慢地精氣神都沒了。她跪在父親跟前求父親原諒,父親卻說,這不怪她,沒有人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
她說,其實她不喜歡表兄,不想嫁給她,如今這樣,她很好,哪怕離開孟家,她是孟家的女兒,橫豎是要離開的。
父親說知道,說孟氏不是良配。
父親因為她,因為要和家族打官司,耗盡了心血,最後總算是如願把名下的財產都給了她。
她在江洲,在離普濟寺不遠的地方買下了宅子,後來孩子出世了,是個女兒,她看到女兒的第一眼,泣不成聲,覺得這輩子,他再也找不到她也沒什麽了。
他怎麽找得到她呢?
姚家把她的事瞞得嚴嚴實實,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婦,女兒是遺腹子,她覺得其實這樣也好。
她名聲已經不好了,就算他願意要她,誰知道是妻還是妾,他要是說要她為妾,她要多委屈?
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會答應。
女兒一天天長大,會問她,她為什麽沒有爹爹,她不是沒有想過憑著那枚玉佩去找他。可天下之大,她又要往哪個方向去找他呢?
每年的春日裏,她都帶著女兒去普濟寺,可她一次都沒有再遇到他了。
漸漸地,她淡了這心思。
當她差點出了事,在翠微院裏,她正要咬舌自盡的時候,他出現了。她看著他眉眼熟悉,可聽到他身邊的人喊他是侯爺,她就覺得,就算他們再次相遇又如何?
如今,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婦,而他是侯爺。
侯爺有多大,她怎麽會不知道呢?他家裏必然會有妻妾,她能夠謀求他身邊什麽樣的位置呢?
她沒想到,他也認出她來了,對她勢在必得,她心裏既喜又悲,覺得這一生,上天待她實在是刻薄。
她連寧願沒有遇見過他的資格都沒有。
他拿出了那枚玉佩,又跟她說,他沒有妻室,要娶她的時候,她想要痛哭一場,她在想,必然是父親在天有靈,才會讓她的命運峰回路轉。
她明知道進侯府必然會有很多不得不面對的苦難,可她還是想要為女兒謀一場富貴,也為她自己,夜深無人的時候,她也會想到那一日,在草垛上,他像是一頭狼一般撲向她,把她拆吃入腹。
一直到如今,她有了鎮哥兒,鎮哥兒已經大了,他依舊說,他喜歡聽她婉轉的聲音,會要了他的魂一樣。她多少次說,下一次忍著不哭,最後還是不得不告饒,在他的身下啼哭,嗯嗯呀呀地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