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第2/3頁)

陸珈如實搖頭:“不記得叫什麽了。”

眾人默。好歹吃了人家那麽多泡泡糖!

陸珈低頭笑起來,心裏也歡樂。幼兒園的喜歡,與其說是喜歡那個送她泡泡糖的小男孩,還不如說是喜歡那泡泡糖,就像青春裏的喜歡,更值得紀念也是那段成長的時光。

“老大,你的初戀是什麽時候?”迪哥挑著眉問了起來,狗腿又八卦地問,“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嘛?”

是啊!眾人都好奇了。他們都已經分享過了,連也說了自己的初戀,老大也要分享一下吧。如果在座有不怎麽好奇的人,就是葉昂暘和陸珈了,葉昂暘是真不好奇,徐敗壞那段破事沒什麽好知道的;陸珈是假裝不好奇,她也知道一點,不過心裏知道跟徐嘉修親自說出來是兩碼事。

被問初戀,徐嘉修大方地笑起來,口吻很謙虛,“相比你們幼兒園就開始初戀,我應該算蠻晚了。”

幼兒園……說誰呢!陸珈看看徐嘉修,扯起了嘴巴。旁邊的哎呦哎呦兩聲:“難道是小學?”

哈哈!陸珈差點笑出聲。

徐嘉修沒有賣關子,微笑又正經地說出答案:“高中。”

意料之中的答案啊……陸珈用手碰了碰自己額頭,徐嘉修說得那麽簡單,她都可以給他補充幾句,高中小樹林,隔壁班,他和楊珊妮。

吃醋麽,誰要吃他那陳年老醋啊!

會議結束,徐嘉修回樓上,臨走前看了幾眼陸珈,想得到回視;陸珈故意和迪哥亮子他們談笑聊天,全然看不到徐嘉修。

徐嘉修把賴著不走的葉昂暘一起叫上,上樓了。什麽女朋友,連個目送也沒有!

老大離開了他們的關注點立馬從剛剛的項目探討回到徐嘉修的初戀,左右開弓地圍著陸珈問:“老大高中真談過啊?”

陸珈想說不知道,不過低估了自己的小心眼,她靠在會議桌不客氣地點點頭說:“不是很清楚,但聽人說起過。”

世上有一種最勾人的八卦就叫做——聽說。

“哇塞,漂亮嗎?”亮子一臉神往,“是不是你們的校花啊?”亮子想得很簡單,徐老大那種級別,拿下校花應該不是難事。

校花應該不是吧,楊珊妮是挺漂亮的,不過那時候她們學校校花另有其人,陸珈搖搖頭:“是我班的班花吧。”

哇!迪哥又挑眉:“不會是你吧。”

不是啊。陸珈想起自己以前高中的外號,頗得意地說,“我以前不是班花,是小閻王。”

“……”

陸珈回到自己辦公室,累了,趴在辦公桌小憩起來。

老陸的關系,她高中時期的外號就是“小閻王”,其實上高中之前,東洲一中每屆學生都有人叫她小閻王。也因為老陸政教主任的關系,在她還是小學生時候,好幾次被老陸整過的學生故意擋住去路,其實他們也不是要怎麽樣她,就是好玩的嚇唬小朋友,比如故意裝狠地問她:“小閻王,你叫什麽名字啊!”

還有更過分的,剛上小學的她蹲在東洲一中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挖蝸牛,幾個男生過來拍拍她的頭:“那個誰,過來唱首歌!”

當然,都是一些沒有惡意的捉弄而已。

老陸的學生一屆一屆地換,她也一天天長大。十歲時候,她媽媽乳腺癌去世。她一下子成了沒媽的孩子。十歲,正是一個小女孩不上不下的年紀,她對世界很多事情的理解都是大人們轉述的樣子。那個年紀,她的情感和思想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對於媽媽的離逝,難過和悲傷更多是周圍的人的賦予:他們時不時抱著她大哭,他們反復強調著她再也沒有媽媽了,他們摸著她的腦袋不停安慰:“可憐的孩子。”

她突然成了他們眼裏可憐的小孩,可是就在三個月前,她還寫過一篇作文——《我們都是幸福的小孩》,為什麽好端端的,她就不幸福了?

之後,每次有親人抱著她掉眼淚,老陸都很生氣地攔住他們:“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別在小珈面前提!”

以前年紀小對太多事情理解不到位,她後來才知道,那時的老陸有多用心良苦。媽媽突然沒了,她自然是難過的,可是餓了還能吃飯,困了還是會睡覺,有時候反應不過來還懵懵懂懂地問老陸:“媽媽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小孩的難過,再難過都可以過去,它會慢慢消失在成長的日子裏。可老陸不一樣,妻子的離開,對一個思想成熟和感情充沛的男人來說,它意味著永遠的離別和深切入骨的悲痛。所以這麽多年,老陸一直都沒有走出來,或者真像上次徐嘉修跟她說的:“有時候換一個人喜歡也不是容易的事。”

她變成沒媽媽的小孩之後,她再到東洲一種教學樓花圃裏挖蝸牛,泥土不小心弄臟了裙子,她還擔心回去要怎麽辦,突然想到家裏已經沒有媽媽會罵她了。沒有媽媽罵她,也沒有媽媽會一邊說她一邊將她的裙子洗幹凈。她一個人跑到食堂外面的水龍頭,踮起腳尖把裙子的泥土處理幹凈,水聲嘩嘩。大家都跟老陸說你一個男人又當爸又當媽怎麽行,娶個女人回來給孩子洗衣做飯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