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小仙女(八)(第2/3頁)

“吃藥!”

葉深耐心告罄,修長的手指輕撥,盛滿藥片的瓶蓋飛速從玻璃桌面上滑過,剛剛好停在女孩面前。

陶鹿鼓著腮幫,一面接過葉深遞來的溫水,一面撲哧撲哧笑起來。

“笑什麽?”

“不覺得很好笑麽?人家跟你表白,你卻叫我吃藥。”

葉深按住眉心忍耐,一定是昨晚沒合眼的緣故,他才會如此暴躁。

談話無疾而終。

TK戰隊最近在準備《颶風世界》的全國職業聯賽,訓練密集,連最跳脫的山楂都顧不上跟陶鹿互懟了。

沒有對手的人生總是寂寞如雪,陶鹿自己在家的第二天,望著昨日親手插的跳舞蘭出神發呆。窗外初夏的天氣一晴萬裏,窗內黑瓷瓶裏的跳舞蘭明媚燦爛——夏天很美,花很美,可是都與她無關。

結束了一天的隊員訓練,葉深回來的時候已接近午夜,臥室的門半開著,暖黃色的燈光從客廳傾瀉入內,照亮女孩臥在床上的模樣——她抱著被子仰望著天花板,正在出神。

“還不睡?”葉深蹙眉。

陶鹿沒動,只眼珠骨溜溜轉了一圈,“在等葉哥哥回來呢!沒人陪,我睡不著。”

葉深拎著筆記本電腦,又倚著床腳地地毯坐下來,打了個呵欠,“快睡。”

這兩天,都是葉深守著她睡著之後才去客房。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連日高強度的工作與極少的睡眠,讓葉深打起盹兒來。他感覺只是合了下眼睛,剛要睡著,身體失重的感覺猛地傳來,他心頭一驚,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幾乎嚇得他心臟跳出來的一幕。

女孩穿著他寬大的帽衫,站在黑漆漆的窗台前,半個身子已經探出去了。

無邊夜色中,她就像浩渺黑海上的一朵小小浪花,隨時會被推上巖壁、摔個粉碎。

葉深駭然屏息,無聲快步搶到女孩身後,鉗住她的腰把人猛地拉回來。

“你發什麽瘋!”他鮮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候。

陶鹿反而被他嚇了一跳,尖叫一聲,臉色煞白。

她不明所以,指著樓下,“我在跟小橘貓打招呼……”對上葉深發怒的眼神,女孩聲音弱下去。

葉深兩手牢牢鉗住她的腰,歪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底下正蹲在草坪外仰頭望著上面的小橘貓。他松了口氣,鉗著女孩進屋,單手把窗戶鎖死,這才松手,撫了撫額上沁出來的冷汗,“睡覺。”聲音恢復了鎮定。

陶鹿明白過來,吃吃笑道:“葉哥哥你以為我會跳樓嗎?”她笑了一會兒,似真似假道:“我不會在葉哥哥家裏跳的。多給您添麻煩呀?”她忽然頓住,目光定在葉深左手手腕上——剛剛為了鉗住她,他動作激烈,袖口掙了上去,露出了手腕上一道蜿蜒可怖的傷痕。

葉深垂眸放下袖口,擡了擡帽檐盯著她,雙唇緊抿,風雨欲來。

陶鹿不敢再油嘴滑舌,縮到被子底下,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著了。

她很快睡熟了,葉深卻是一整晚都沒睡踏實,隔半個小時就醒來去看一眼,確保她有在乖乖睡覺。

第二天,陶鹿起床,就聽到外面山楂興奮的聲音。

“真的假的?春遊?老大竟然會給我們放半天假春遊!西瓜你確定嗎?”

TK戰隊年輕選手的臉上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陶鹿聽來聽去,默默先換好了出門的衣服,在葉深最後一個離開之前,握住了他的衣角,“帶我一個好不好?”杏眼眨呀眨,不信有人不心軟。

陶鹿如願以償,坐上了開去“春遊”的大巴車。

葉深徑直走到最後一排,躺下棒球帽遮臉,補覺。

陶鹿就和山楂互懟了一路。

大巴車到了目的地。

“溫瑞生青少年心理評估中心?”山楂叫道,“什麽鬼啦。”

車子一停,葉深就醒了。

他掀開外套,懶洋洋坐起身來。

少年們雖然疑惑,還是在西瓜帶領下,魚貫進入了評估中心。

車上只剩了葉深和陶鹿。

葉深快步跨過陶鹿坐著的那排,“發什麽呆?跟上。”

白瓷貼墻,精簡幹凈的二層小樓。

少年們圍著圓桌一字排開,悶頭塗著答題卡,中間只有不時探頭探腦的陶鹿是個不和諧音符。她對上葉深沉斂的目光,吐吐舌頭,按了按自動鉛筆——好像考試啊,早知道不來了。

漂亮的小姐姐來把答題卡收做一摞,直接放到閱覽的機器裏,根據答案分值評估。

完全就是考試吧。

分值很快出來了,陶鹿和山楂是最低的兩個,陶鹿還要更低一點。

山楂嘲笑她,“你是墊底!”

“你是小黃雞。”陶鹿應對自如。

只有葉深握著兩人的評估結果蹙眉。

漂亮的小姐姐請山楂和陶鹿去醫師房間。

和善的中年女醫師笑道:“請兩位在紙上畫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