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5頁)

“姑姑。”吩咐朱姑姑道,“這十幅畫,傾盡我心血,乃是我如今畫的最好的十幅畫了!讓夏掌櫃將行知書肆三樓開張出來,掛個匾額,寫上《十圖閣》,將這十幅畫掛在閣中。開放給長安諸多文人墨士品評。”

朱姑姑瞧著顧令月,心疼憂慮。勉強笑著道,“郡主這畫畫的好,想來識貨捧場的人定然很多。”又道,“這世上小人作亂總歸太多,郡主該當少放在心頭,保重自己。”

顧令月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正要追問。忽聽得外間稟報,“郡主,聖人到府中來了?”

顧令月微奇,“聖人,”今兒不年不節的,姬澤怎麽會到自家郡主府中來。

“請聖人到通古齋來。”

姬澤在通古齋中等候,顧令月匆匆趕來,行到齋前,瞧著姬澤側影,忽的當日聽春水榭之中情景如同回放一般閃過眼前,不自覺面色一紅。

伸手拍了拍自己微微發熱的臉龐,推著輪輿進了書齋。

齋中姬澤望窗,聽聞門口動靜,擡眸望過來,一雙鳳眸漆黑如同蘊含整個宇宙,“阿顧。”快步上前,瞧著阿顧因自己靠近愈發泛紅的變色,面上露出疑色,“可是著涼了?”姬澤伸手去探顧令月的額頭。

顧令月只覺渾身一僵,連忙持著輪輿後退一步。“我沒事情。”顧令月急急應付,帶著一種生硬的拒絕,“九郎不必為我擔心。”復又問道,“您今天過來,可是有事情。”

姬澤聞言眸色一黯,盡量壓制住自己胸中兇猛的野獸,含笑道,“久未見阿顧,心中想念,故特來觀看。”不為己甚,“聽聞阿顧近日都在作畫,阿顧有心精研丹青,朕日後為你尋一個好師傅。”

顧令月含笑道,“多謝聖人垂愛。我自北地歸來,自感心境有些進益,想要多練練筆,穩固住自己的境地。”

姬澤微微一笑,“丹青雖好,莫要沉迷,若是因此壞了身子。朕會心疼。”頓了頓,“無論外頭風雨如何,你在朕心中,永遠是朕的妹妹,和看重之人。外頭之人不過是跳梁小醜,你別放在心上。”

顧令月聞言微微蹙起眉頭,“九郎這話,我越發不懂了。”問道,“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姬澤望著少女,他無比珍愛阿顧,希望她永遠待在象牙塔中不受外面風浪傷害。如果可以,他當真不希望自己是那個將風浪直接帶到他面前的人,可是若有些事情注定無法避免,他希望他可以主導,至少,可以避免阿顧受更進一步的傷害。

目光投向窗外的古樹,問道,“當初你流落在外身上所攜那枚紫金鎖,可知去了哪裏?”

顧令月聞言心中生出一縷疑惑,事情久遠,怎麽會又翻了出來?“當年我境地窘迫,被身邊惡仆強索當了出去,後來梁七變去當鋪追尋,已經是不知所蹤。”

“那就是了!”姬澤嘆息,聲音中含一絲苦笑,“這塊紫金鎖已經重新出現了?”

“什麽?”顧令月琉璃眸微微詫然,

“這是好事呀。”她道,面上含笑,“那塊鎖乃是皇舅舅所賜,凝聚著舅舅對我的疼愛之情,我未嘗見皇舅舅慈面,若能尋回長命鎖,日常見著,也是懷想之念。”

見著姬澤面上神情,神色微微遲疑,“怎麽?”

姬澤道,“這塊長命鎖由一名漁家女手持,作為證物狀告至大理寺狀告昭國郡主身世謎團。”

“啪嗒”一聲,顧令月面上雪色盡失,手中的杯盞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怎麽說?”聲音帶了一絲尖銳之色。

姬澤瞧著少女這方情狀,心中憐惜,“阿顧,”伸手挽住顧令月,“你別激動。這人不過跳梁小醜作亂而已。”

顧令月初知此事,興中湧起的並非慌張之情,而是出奇的憤怒。

母親丹陽公主對她的母愛誠摯無比,她藏在心中珍愛懷念,無人可犯。她不允許任何人在這段自己珍視的感情上作亂。如今竟有惡人選取自己最在意的地方攻擊,幾乎算是侵犯自己逆鱗,反應激烈,尖叫道,

“她胡說。”

姬澤微微驚駭少女激烈反應,抱著少女,“朕知道她們胡說誣陷而已,你若放在心上動了肝火,豈非如她的意,”

顧令月氣的渾身發抖,擡頭望著姬澤,“什麽人這樣誣陷我?”

“狀告的是太湖一名漁女,”姬澤道,

“朕已經命大理寺詳加審查,這等事情,幕後想來有人操縱,只是暫時還未查證出來。”鳳眸閃過一絲淩厲之色,“朕命大理寺主管此事,定會揪出幕後黑手。”

“不,”顧令月仿佛如杯針刺一般,猛然搖頭。“我不要經過大理寺。”

她昂著頭道,“我是阿娘的女兒,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不需要任何人充當官衙審判。”若是要自己和那個騙子一同立在大理寺上,相當於將自己擺同在疑犯的地位上,接受大理寺正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