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3頁)

屋子裏硯秋和鵝蕊二人盡皆跪下。

玉真大長公主氣場全開,喝問道,“昭國郡主處究竟發生何事,給本公主一五一十招來。”

硯秋心氣頹然,開口道,“奴婢未曾護衛好郡主,致使郡主遭受今日之危,自知罪該萬死,還請公主懲罰,請公主為我們郡主做主。”

玉真公主見此情景,心中愈發沉下,撫著腹部呵呵冷笑不語。

鵝蕊卻遽然擡起頭來,面上卻不含惶恐之意,“大長公主容稟,”昂然道,“奴婢亦是郡主府家生女兒,自幼受父母教導忠義肝膽,並非行叛主之事,乃是奉禦前阿監的旨意行事。”

玉真公主聞言怒火盛熾,“呵呵。你以為打著禦前之人的旗號。本公主就發作你不得麽?”柳眉倒豎。

“我不理什麽其他,只知昭國郡主乃是我嫡親的外甥女兒,若是我兒阿顧有一絲半分不幸,本公主活剮了你。”注視著硯秋,一字字吩咐道,

“將今日之事,給我慢慢稟來,一字不許遺漏。”

硯秋心頭一酸,伏在地上,低低應“是。”

款款稟著事情始末,“……郡主飲了這琥珀蜜醉酒,聖人前來,在房中待了大半刻鐘離開。奴婢此前查看過郡主身子,沒甚大礙。……前些日子,粱阿監尋了奴婢,要奴婢將這酒水伺候郡主飲下,奴婢念及郡主,沒有應允。今兒便發覺這酒水由鵝蕊捧著送到郡主面前。”

“奴婢當時心下驚惶失了分寸,此時想著,聖人乃大周之主,心胸廣闊,如何會行這般事情。只怕這事乃是梁七變自行主張,聖人不過事後知情,順水推舟而已。”

鵝蕊跪在一旁,聽聞硯秋此語,不由尖叫一聲,“你騙人。”

她奉梁七變之意辦事,一直以為梁七變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如今聽聞梁七變不過是私自做主,不由得一顆心遽然沉下,面色大變。不肯承認。

她如是行事,不過是仗著梁七變乃是禦前之人,代表皇帝的意思。聖人乃是天下之主,自己奉他的命行事,便也談不上叛主。

但若此事並非如此,梁七變當真但是私自做主。自己可就萬劫不復了。

硯秋一把將鵝蕊狠狠推開,望著她冷笑,“這世上真事既是真,假事既是假,半分參合不得。梁七變怕是自身難保。”

玉真公主聽聞此事靜默半響,一時之間不知心中如何悲喜。瞧著鵝蕊的神情充滿厭惡之色。

“似這等背主之仆,留著作甚?送她去了,免得日後再出什麽幺蛾子!”

臥雲軒珍珠簾如織雲一般,縈繞著粉色的夢幻光芒。

玉真公主回到軒中,握著珠簾打量著殿中垂坐的顧令月。

阿顧垂坐在窗前,籠煙眉微微蹙起,她今年才剛剛十九歲,正是少女最玉質韶齡的年紀,生的柳眉細腰,雖與大周時下的豐潤美人並不一致,但另有一種楚楚可人的風情,誰也無法否認是個惹人憐惜的美人兒,想讓人掬在掌心中憐惜。帶了一絲潤澤,美麗的像是初春的一株楊柳,

這樣的美麗,甚至讓自己這個女子都難免有些心動。

玉真窺破了紫雲樓中發生的一絲秘事,心思復雜之余,望著顧令月,竟詭異的生出了幾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阿顧,你覺得可有幾分不適?”

顧令月笑道,“我覺身心舒暢,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放松了。”

玉真公主想著適才的事情,又是復雜,又是驕傲傷感,“我的阿顧真是美。想來能得到大周最優秀男兒的折腰。”

阿顧的笑意隱了下去,露出一絲傷感,“小姨眼中,阿顧自然是千好萬好。實則我不過是大齡女子,哪裏有這般的人傾心呢?”

玉真公主唇角微翹,“阿顧不必妄自菲薄。許這世上,當真有人愛你愛的如癡如狂呢?”

顧令月微微一笑,“那就撐小姨吉言了。可我去覺得我經了這麽多事情,心已經蒼老了。這人世間,聚聚散散。若是一開始就沒有聚,豈不是便不必害怕分離。”

玉真公主聞言心中大痛,勉強笑道,“小小年紀,怎生這般悲觀,其實聖人……” “嗯?”顧令月一雙荔枝眸凝著玉真公主,“聖人如何?”

玉真公主遲疑了片刻,“聖人其實待你一片真心。”

顧令月道,“我能感知到,也許終有一日,我能對過往釋懷。可那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罷了。”

玉真公主瞧著顧令月一時啞然。

少年男女冤家。皇帝侄兒一片癡心,阿顧卻始終未有察覺,今日之事許是姬澤身邊之人作亂,但其難免行順水推舟之事,論起來,多少有些對不住阿顧。“你們的事兒,我是再不管了!一切順其自然罷了!”

垂下眼睛,掩飾住眸中一片厲色。

這等男女事情,阿顧一片懵懂,或許稍有異樣,卻並非十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若是知道始末,不過徒增煩惱,倒不若就此瞞過,水過無痕。可姬澤總該給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