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2/3頁)

“小姨,”顧令月垂眸唇角微翹,挨在玉真公主的懷中,撒嬌喚道,“您倒是幫我參詳參詳,這究竟是為什麽呀?”

玉真公主肅了神情衷心勸道,“阿顧,聽小姨一句話,你若是當真想幫那高孝予,就別親自去為他說情了。便聖人本來是打算答應高孝予的,見了你前去,怕也是要惱怒心起。到時候,怕不僅是斷然拒絕,更是反過來助那閔王繼位了呢!”

顧令月聞言詫然,“為何如此?”

玉真公主似笑非笑,“阿顧素來冰雪聰明,難道自個兒猜不出來麽?”

顧令月蹙起眉頭,“我實沒有頭緒。”

“按說我和聖人的關系頗為融洽,聖人便是不肯為我偏轉高孝予,也絕不會因此而更換立場,反助那亂臣賊子啊!”

仔細思慮,

“莫非聖人覺得我以一介外姓郡主之身攙和朝事,會有女子幹政之嫌?為了給我警告方如此行事。”

玉真公主聞言登時愕然。

她這般告誡顧令月,一是出言調笑,二則是含蓄暗示姬澤對阿顧的情意。

姬澤再是身份尊貴的皇帝,也是一俗世男子,若是瞧著心上人為別的男人求到自己頭上來。定然會惱火。卻沒有料到,顧令月竟是寧可想到想到女子幹政這等匪夷所思的名頭上去,也不肯輕易懷疑一下這個男人對自己有情。

由此便可見得,她心中實在沒有半分將皇帝當做可能與自己產生情感關系的男人方向考慮。

公主輕輕嘆了口氣。

這可真是一對前世冤家。

前事因,後事果。一則生出命該如此的感慨,二則也是憐惜姬澤用情之苦。嘆道,“傻丫頭!”

顧令月見玉真公主如此,訕訕道,“若非如此,小姨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麽呀?”

玉真公主伸出手指推攘顧令月的額頭,“自己去想!”

顧令月確然對此事因由百思不得其解。

她因著當初北地之事,認定姬澤對自己沒有男女情思,縱然歸長安之後,有萬千絲縷跡象顯示姬澤對自己的特別之處,依舊不肯往這個方向想去。

想了小半日,想不出一個結果,索性暫時擱置起來。

十二月二十三日,初冬的長安下了一場冬雪,整個天地間被雪色掩蓋,晶瑩剔透。

顧令月及早自長安城中出來,坐了小半個時辰的馬車,便見樂遊原上覆蓋一層雪色,美不勝收。

坐在小鏡台觀景亭中,望著湖上冰雪美景,潛心沉醉。

聽聞身後腳步聲動靜,微微一笑,開口道,“當初我們就在這湖邊相逢。及至今日,憶起當初,猶自歷歷如新。”

高孝予聞言眸色溫柔,回憶起當日之事,當日顧令月在湖邊戲水,自己遠遠觀望以為她要跳河,上前抱住解救,鬧出的一場烏龍。

面上露出赧然之色,“那時候小臣犯蠢,誤會郡主輕聲,著實冒犯了!”

顧令月撲哧一笑,“咱們這般,也算是一場緣分。”

高孝予望著顧令月如花笑顏,目中閃過一絲癡迷之色,到底記得自家使命道,婉轉提醒道,

“這些日子,小臣在長安日日奔走,著實沒有旁的辦法,不知郡主可否指點關竅,可否請郡主替臣在皇帝陛下面前說幾句話?”

顧令月聞言眉眼之中閃過一絲為難之色。

她與高孝予這段交往,雖是存著旁的目的,到底也有幾分好感。若是前幾日,高孝予向自己開口,她便也就一口應下了。

只是前些日子自己與玉真公主一段聊天,小姨的提醒聲猶自響在耳中。心中隱約有一種預感,自己若包攬此事,當真反而會招致不好效果。

“不是我不願意,”荔枝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開口道,“只是我怕我若應承此事,不僅不能幫上你的忙,反而害你更加不好。”

高孝予的心聞言沉下。

他鼓起勇氣向昭國郡主求情,沒有想到,昭國郡主竟是委婉拒絕到了自己。

顧令月安撫道,“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這件事我會記在心裏,待到合適時機,若能襄助一把,一定不會吝嗇。再說了,”

面上揚起鮮妍笑意,款款道,“難道高君和我在一處,不開心麽?”

高孝予見此心中一熱。

若說出使事情不諧,唯一得到的好處,怕就是能在長安多待一段時日,不必即時決定是否返回新羅,可以心安理得的多陪伴佳人一段時間。

振奮精神,“小臣得郡主如此佳人相伴,自然是開心的。”

樂遊原白雪冬景,美不勝收。

顧令月垂下眼眸。

她與高孝予雖說有些許好感,但要說真多麽喜歡,卻是沒有的。這些日子費疊精神交處,不過是為了得到一個屬於孩子。孩子孕育的事情,未必一擊得中,若感情培養水到渠成,則晚不如早,不如早些一處。若不多處一些時機。說不得高孝予什麽時候出使使命達成,便要離開長安。自己若尚未有孕,便面臨為難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