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2/3頁)

瞿白聽聞小宦官轉達敷衍之語,怒發沖冠,喝道,“天地間三綱五常,夫妻之道乃是重中之重,聖人行為不檢,天道震怒,方使降下頻頻天災。聖人該當降下罪己詔,將昭國郡主驅逐到廟宇之中,廣納後宮妃嬪,綿延子嗣,方是正位祈求天道緩和的法子。若聖人不納,微臣寧願跪死在這兒。”

小宦官聽得瞿白□□言語,驚的面色雪白,不敢再延滯,匆匆的跑了。

姬澤聽聞小宦官轉達瞿白話語,喝道,“放肆。”

他這些日子對於朝臣進諫已經習以為常,但瞿白膽大異常,控訴不合天道,降下天災的話語太過惡毒,不由得心中怒火積聚,目光中閃過猩紅之色,“此等逆臣,不過沽名釣譽之輩,如此朕便成全他這般的膽色。”揚聲喚道,“來人,將哪個不識擡舉的東西拉下去狠狠杖責。”

禁衛軍上前,遵從皇帝的吩咐將幾名文臣像拖狗一樣拖了出去。

湯婷衣裳狼狽,卻依舊怒發沖冠,“聖人若不肯納諫如流,日後在大周史書上,定然會留下一個暴君之名。”

姬澤冷笑,“朕是否是暴君,是由後世百姓決定的。可不是你這等迂腐老臣決定的了的。”

延嘉前殿中,幾位宰相見聖人怒火發作之態,俱都心中驚懼,握著笏板面上閃過驚懼之色,“聖人息怒。”

姬澤冷笑道,“朕息不了這怒,”怒喝道,“昭國郡主入宮乃是朕的意思,大周官民如有什麽不滿,沖著朕來就是。昭國郡主蕙質蘭心,沒有任何錯處”

喝道,“給朕狠狠的杖,杖到閉上那張嘴為止。”

崔郢覷到姬澤鳳眸之中閃過的一絲猩紅之色,道,“聖人神色不大對勁,似乎是又犯了風疾。”

柳相和張相聞言悚然而驚。

皇帝風疾罹患嚴重,復發之時疼痛難忍脾氣暴躁。當年聖人風疾復發之際,恰逢禦史唐風順曾進諫廢止漕渠修建之事,脾氣暴躁,一個不合,直接命人將唐風順生生杖斃。縱然事後後悔,唐禦史性命也挽救不回來了。

此事過後記憶尤深,今日聖人又被氣的風疾復發,莫非舊事又要重演?

聖人令名,當日宮中杖斃唐風順,已然白璧微瑕。若今日在出一場宮中杖斃臣子的事情,只怕再也洗脫不了暴虐嗜殺的名聲了。

崔郢心中憂急不已,忽的福至心靈,大聲喝道,“快去後殿請昭國郡主。”

昭國郡主極得聖人寵愛,聖人與昭國郡主一處的事情,脾氣極好。禦醫署私下有傳言,聖人風疾發作,昭國郡主勸慰能緩解一二。如今殿上激烈,人命關天。誰都勸不下來聖人,唯有昭國郡主可能緩解一二。

柳忱明白過來此事重要性,將笏板往袖中一籠,沿著殿廊開始奔跑。

延嘉前後兩殿之間,一條寬廣的宮廊豎列於其中,溝通二殿,分隔前後宮的區別。平日裏殿門長長用高頭大鎖鎖起,唯有聖人清晨晚間出入之時會自動打開,其余時間,俱都緊閉,只有通稟聖人面前得了旨意方能打開。

守門的內侍眼前的首相大人直接奔跑過來,“後宮重地,非聖人旨意不得入內。”

柳忱在門外重重的跺腳,“本官不和你等爭執。聖人在前殿發作風疾,責打臣子。人命關天,迅速命人往後殿稟報昭國郡主,前往勸說聖人。眼見的瞿禦史人性命不保。此前已有唐禦史殉職之事,此事可一不可再。若再出幾起,聖人一生令名不保。”

朝廷承受不了這般的損失。聖人也決不能擔起這樣一個暴君之名。“

後殿殿外的骨裏紅枝頭青翠,顧令月坐在殿中畫室窗前,執筆繪畫丹青。忽聽聞外頭一陣忙亂腳步聲,

“奴婢參見昭國郡主。”內侍傳入氣喘籲籲的聲音殿內,“郡主娘娘,外頭宮裏此時怕已經亂了套了,還請郡主娘娘急公好義,救一救命吧!”

顧令月手一抖,畫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一團濃黑的墨漬。

她卻視而不見,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小宦官跪在地上急急稟報,“今兒諫議大夫彭裏進諫聖人,聖人不受,彭裏出言不遜,聖人暴怒命人責罰,正逢聖人風疾發作,脾氣暴虐,怕是要活生生的將彭裏杖死在殿外。柳相公奔逐入內,請郡主速速前往前殿,勸諫聖人,命聖人息怒。也好保得聖人千秋聖名。”

顧令月心中一急,手中就被刺痛。

梅仙立在身後,驚呼一聲,“郡主。”

“沒事,”顧令月心旌搖曳,擺了擺手,“服侍我出去,咱們這就去前頭。”

顧令月一路出來,到了內外宮廊門處,宮門大開,

柳忱正在門外等候,見了昭國郡主出來,手持笏板深深的拜下去。“昭國郡主。前事緊急。請郡主以聖人令名為重,莫要計較旁的恩怨,速速救人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