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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先生俯視著這次捕獲的平民吸血鬼,將鐐銬再次扭緊。他在“尖叫者”俱樂部旁的小巷裏綁架了這只吸血鬼。截至目前,新建的拷問中心工作一切順利,完美無缺。俘虜的安置方面也是一帆風順。而且,這個家夥竟然和黑劍兄弟會有間接接觸。

正常情況下,O先生會盡可能地表現出強硬和冷酷。可現在,望著打起冷戰的吸血鬼和他那雙失去生機、低垂眼簾的眼睛,他仿佛看見了自己面對奧米迦時的樣子。那具強壯的軀體之下,只剩無力的掙紮和巨大的痛楚。

帶著道道裂痕的回憶堵住了他的呼吸,令他不得不移開視線。吸血鬼開始呻吟,O先生覺得自己心軟得像個娘們。

上帝啊,他必須把這段胡思亂想都抹掉,集中精神。

他咳嗽幾聲,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另外,呃……你的妹妹和黑劍兄弟會有多熟?”

“她……跟他們……上床。”

“在哪裏?”

“不知道。”

“你要表現得比現在更好些才行。”O先生繼續施壓。

平民吸血鬼開始大喊大叫,目光狂亂地掃過著房內灰蒙蒙的裝修。看到他接近再次昏迷的地步,O先生才關掉了開關。

“她在哪裏和他們見面?”

“她每個酒吧都去,”雄性吸血鬼虛弱地咳嗽,“‘零度總和’,‘尖叫者’,有天晚上她去了‘獨眼’。”

“‘獨眼’?”奇怪,那家酒吧好像不在城區裏。

“現在能讓我回家了嗎?我的父母會……”

“我確定他們很焦急,他們肯定會擔心。”O先生搖著頭說,“但是我不能放你走,還不行。”

應該是完全沒有可能。不過這只吸血鬼沒必要知道。

O先生加緊鐐銬的緊度:“現在告訴我,你的妹妹叫什麽名字?”

“凱絲。”

“她和哪個兄弟會戰士上床了?”

“知道的有……那個山羊胡子的,叫維肖斯。她很喜歡那個金發的戰士……但是他看不上她。”

一陣雜亂的磕碰聲從不遠處傳來。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你說的。”

雄性吸血鬼努力想要說話,身體卻突然繃緊不動了。他的嘴不停開合著,大口喘著氣,似乎快要窒息了。

“哦,別來這一套,”O先生自言自語,“這東西沒有疼得那麽厲害。”

該死,這些鐐銬根本就是幼兒園水平的玩意兒,他還沒用上什麽要命的刑具呢。可十分鐘後,這只吸血鬼還是死了。只剩下O先生站在屍體旁邊,思考著究竟出了什麽問題。

拷問中心的大門被推開,U先生大步闖了進來:“今天晚上成績怎麽樣?”

O先生忙著從吸血鬼的手上取下鐐銬,和其他工具丟到一起。望著桌上那堆毫無生氣的皮囊,突然覺得異常惡心。

“如果被你打斷了某個骨頭,可能會產生血腫。”

“什麽……啊?哦,有可能。不過,等等,只不過是他的手指而已。我剛在對他的手指用刑。”

“沒有區別,血腫可以在任何一個部位發生。如果找到方向轉移進肺裏,直接發作,遊戲就結束了。”

“他喘不過氣來。”

“可能就是發病了。”

“真不是時候。他的妹妹和某個兄弟會戰士上了床,但我沒能從他身上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來。”

“家庭地址呢?”

“也沒有,在我發現這個白癡之前,他的錢包剛被偷了。他喝得爛醉,還被人在巷子裏搶劫。他倒是提了幾個地方,市區裏的幾個尋常酒吧,還有個鄉下的小酒吧,叫‘獨眼’。”

U先生拿起槍,檢查了一下彈夾,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你確定他不是為了讓你停手才報的名字?‘獨眼’離這裏可不遠。可是那些混賬吸血鬼戰士都喜歡跑進城裏去廝混,不是嗎?我的意思是,我們總是在城裏碰上他們的。”

“那些都是他們故意讓我們發現的地點。天知道他們究竟住在哪裏。”O先生盯著屍體,不住搖頭嘆息,“該死,他死之前說了一些東西,但是我聽不懂。”

“他們的話真他媽難懂,真希望我們有個翻譯。”

“少開玩笑。”

U先生環顧四周:“那麽,你覺得這地方的效果如何?”

馬馬虎虎吧,O先生心中暗想。

“很完美,”他口中卻道,“我把他丟在其中一個洞裏,然後等了好一會,一直到他醒過來。囚禁系統不賴。”O先生將吸血鬼耷下的胳膊拋到胸前,解開綁在他身上的不銹鋼鐵板,“這張桌子簡直是上帝送上門的好東西,還有放血孔和束縛帶。”

“嗯,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我從停屍房偷來的。”

“很好。”

U先生走到用於儲藏彈藥的防火板櫥櫃前:“介不介意我拿幾排彈夾走?”

“放在那裏就是拿來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