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愛上偷心賊(4)

呃……背後這陣陣冷風是怎麽一回事……

我要是知道這廝是帶我來超市買菜做飯我打死都不會跟他出來!

我發誓!

我看著推車中堆積如山的食材後,頓時有種想淚流滿面的沖動。開玩笑也不帶這樣的吧,小到番茄大到冬瓜,還真是種類繁多啊……最蛋疼的是我居然還看到了魚,活著的!有頭有尾有鱗身的魚!

轉身看向紀景言,我問他:“你確定要讓我這個連雞精和味精都分不清的人來做?”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態度慈愛如長者“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

你是豐衣足食了,為啥要我動手?我握拳。

“突然覺得偶爾餓個一兩頓也挺好,有助清脂嘛,雖然我承認自己身材很完美了。所以你們自己豐衣足食吧,我先回家。”我打算腳底抹油。

“哦,這邊沒公交,你打車時記得跟司機砍價,軟磨硬泡的話一百塊應該可以到你家。”他看穿了我的意圖,閑閑的開口。

我咬牙切齒!

這貨天生就是來克我的!

“……你不送我回去嗎?”我雙手捂著錢包,心裏滴著血,如今我可是負債人士!怎麽可能做打車這種奢侈舉動!

“唔?”他極其天真無害地沖我眨了下眼,“不是你叫我回家豐衣足食的嗎?”

“那我也隨便跟你一起豐衣足食一下吧。”我垂下雙肩。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了!

從小我就一直信仰著一句俗話——不爭饅頭爭口氣。雖然知道紀景言那廝是故意陰我留下來做飯,但既然決定留下就得做好。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要麽不做要麽極致。

每每有這種想法從我腦子裏蹦出時,我都會覺得自己原來也清新過,文藝過,只是經過時間的打磨,清新文藝之類的都被扔在了回憶中,而現在塑造的則是一個庸俗不堪的我。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庸俗的不是我,而是時間。

但另一句俗話說的也挺好——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無論我百度那些菜的做法如何簡單,其中都會有一兩步是無比坑爹的,就比如……切洋蔥。

“每個切洋蔥的女子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到了凡間愛上了洋蔥,結果最後愛不起,放不下,所以這輩子一見洋蔥就會哭……”

看看,看看,這段子多順口,我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才華了,你說怎麽就沒人發現我這塊會發光的金子呢?

我在紀景言那間碩大但幹凈的像他一樣潔癖的廚房揮汗如雨。

順便抱怨一下社會和人生。

“你一個人嘟囔些什麽呢?”溫雅的男聲傳來。

我聞聲一擡頭,發現紀景言正雙手插兜,倚門而立。不知是不是我隔著層眼淚的問題,我竟然看到他輕勾著唇角在淺笑,溫柔的像陽光下的春水,讓人一見心喜,完全不是平日那種虛假的腹黑紳士微笑。

我想這是洋蔥帶來的眼淚模糊的效果。

唔,從這點上來看,眼淚和馬賽克一樣,都可以和諧畫面。

“文學知識,你這種庸人是不會懂得。”我學著屈原的樣子捋了捋完全不存在的長須。

“對著洋蔥文學?”他挑眉,顯然不信。

“……怎樣,當年達芬奇還畫雞蛋來著呢!就不行我講洋蔥!”我揮舞著菜刀。

意外的,他竟然沒反駁,反而笑著走到我跟前,一把奪過菜刀,替我切起了洋蔥。

他的動作不算嫻熟,甚至可以說很笨拙,但切得卻十分認真。頭微低著,修長白皙的手指交握著洋蔥和刀柄,稍長的碎發遮擋住了小半張側臉。此刻的他,仿佛與往常一樣俊逸,卻又仿佛多了些什麽。

我突然覺得心跳的有點兒快。

人家都說花癡少女心太泛濫就是發春,說起來我到底對紀景言這張臉發過多少次春了呀……

捂臉。羞澀!

我在廚房一個人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期間,紀景言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就微笑著看著我一個人忙碌。

拜他所賜,我精神緊張的打翻了三次盤子兩次鍋鏟。

雖然最後四道菜裏有三道都糊了,但我依舊很自豪,畢竟像我這種“炒雞蛋裏面有蛋殼粉絲裏面有鐵絲”的水平,能做出這麽多看上去還能吃的東西就不錯了。

唉,這麽看我又多了一項才能,怎麽辦,我覺得如果我增加一個優點就在地上放一塊誇的話,現在應該築成長城了。

安佑很給面子的先伸了筷子,但他嘗過第一道菜時卻很不客氣地發出感嘆:“妹子,不是哥打擊你,世界上真找不到比這碗水煮肉片更難吃的菜了。”結果當他伸筷夾到第二道時,更是齜牙咧嘴地將吃到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媽呀,還真有!”

……你信不信我讓你比剛剛那條魚死得還難看。我一臉兇狠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