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心頭的芒刺(第2/4頁)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也許就想給你心裏也種上一根剌吧。他要離婚,好吧,我同意,我突然累了,想給自己保留一點自尊,不打算再糾纏下去。不過財產方面,我不會心軟,畢竟當初不是我家出手相幫,他家不可能走出困境。他現在所有的一切,他是付出了努力,可是對不起,他想追求真愛就必須得付出代價。我猜,他一自由就會來找你,該輪到你來糾結了,要不要放下現成的好條件男友吃這個回頭草呢?28歲的女人應該會很現實了,一個為了你變得一無所有的項新陽,你要嗎?”

“你們夫妻一場,就這麽恨他嗎?”

唐淩林坦然看向她:“我從來不故做大方。對,我恨。我恨他完全地無視我,我恨他從頭到尾不給我半點機會,我恨我自己拿得起了卻放不下,我恨他對誰都善良卻只對我殘忍。好吧,現在我想看看他那麽不尊重婚姻地愛你會愛出個什麽結果來。”

“你的想法,我完全不能理解,”謝楠艱難地說,“對於項新陽,我只是一個過去罷了。你或者他一定要給這個過去加上特殊的含義,我沒辦法。你們的婚姻弄成這樣,我很遺憾,但你歸罪於我,我不能接受。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的過去和將來的生活,和我沒有關系。”

唐淩林皺緊眉頭,嘴角下撇:“你今非昔比了謝楠,現在這麽懂得撇清自己置身事外。知道我今天為什麽過來嗎?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還那樣無辜,只會呆呆看著別人,好象命運把最大的委屈給你一個人承受了。項新陽是不是就對你那副表情念念不忘至今?”

謝楠有幾分驚訝,禁不住回想自己當初的樣子,只能承認當時大概是足夠狼狽了:“我沒那麽強的悲劇意識,最多也不過覺得,那是命運跟我開的一個惡劣玩笑,年輕的時候太自信,以為幸福盡在自己掌握,可是人強不過命運,哪裏就說得上委屈,還最大。”

“這麽說來,你把項新陽當成命運幫你翻過去的那一頁了。哈哈,我以為真愛是不計較時間不計較財產不計較一切的,現在看來,也只有項新陽那個傻子一個人在玩真愛這個奢侈的遊戲。”唐淩林仰頭,對著暗下來的天空冷笑,“我已經請了律師,讓他代表我和項新陽談離婚的條件。接下來,該輪到我看笑話了。”

“看誰的笑話?能從這件事裏看出笑話來,你一定有非凡的幽默感。”

唐淩林回過頭,臉上重新出現了謝楠熟悉的狠厲表情,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恢復了平和:“謝楠,有沒有成就感?一個男人,雖然被迫和你分了手,但一直把你供在他心頭的神龕上,漠視自己的妻子,把自己的婚姻當成一個不得不忍受的枷鎖。先是遠遠地關注你,一重新見到你,馬上就再也按捺不下去,想擺脫老婆和你復合了。”

“你今天說這麽多,就是想給我心裏種剌嗎?好吧,你成功了。開心嗎?希望你開心,不然我又得為你遺憾了。”謝楠盡可能同樣心平氣和地說,“說到成就感,很荒唐。那對我有意義嗎?我們都是女人,你覺得一個女人是願意她的七年青春活在一個她愛的男人身邊,還是願意待在一個遙不可及的男人心裏。”

一向口齒利落的唐淩林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謝楠站起身,擺出送客的姿勢:“這大概不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題,你也不用多想了。照我看,我們每個人都為自己的行為在付出代價,沒什麽可抱怨的。”

“你這是提醒我,我強迫項新陽接受了我,咎由自取,應該願賭服輸。”

“我哪有能力去提醒別人?”謝楠自嘲地笑了,“這話完全是總結自己的生活。我是個不夠幹脆的人,當初我如果足夠有氣節,應該把合同撕得粉碎扔在項新陽臉上;我如果足夠有理智,應該第一時間把房子賣掉,存到銀行戶口上的錢是沒有屬性的,傷心幾個月,然後開始全新的生活,對誰都好。可惜我什麽也沒有,糊裏糊塗地還著貸款,一直守著這房子。我還需要你來給我種刺嗎?我已經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現在只能承受後果。該說的我全都說了,希望以後我們不用再為這件事糾纏不清了。”

唐淩林也站了起來,卻搖晃了一下,手抵住胃,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倒真是說得夠清楚了,很好。”她強撐著向院子外面走去,步態略見遲緩。

謝楠覺察出不對,趕上一步問她:“你沒事吧。”

唐淩林搖頭,徑直走出去,到自己車前,伸手到包找拿車鑰匙,另一只手卻扶到車上撐住自己。

謝楠本來走出院子準備從苑門那裏進去,可是回頭一看,唐淩林維持著那個靠在車上的姿勢不動。她遲疑一下,走了過去:“你是不舒服嗎?要不然打項新陽電話讓他來接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