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第3/5頁)

應該不是殷紅……

那麽就是……

我深吸一口氣,別看臉望向窗戶,攥緊絹,莫不作聲了。我都有些分不清心裏頭攪動的情緒到底是什麽……他死不死與我有何幹……我才認識他不久,我們之間也僅此而已。

我俯身想了想,決心把絹布重新夾進書裏,就當作從來未曾見過。離屋前處瞅了一下,那鸚鵡竟不知在什麽時候溜走了……

我望著這一屋子淩亂的書與倒在地上的書架子與這殘亂不堪的小場面,我頗為壯烈地跨過那攤在地上的書冊,轉身,出門,關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裝做啥事也沒發生,悠哉遊哉地回屋裏側躺在榻上打了會兒瞌睡。醒來後頓覺無聊,便歡天喜地下床準備跑去找芳華。結果我還沒找他,他便自己找上門來了。

砰地一聲。

門被他踢得一個勁兒在晃,屋梁上還抖落著些許的灰。他立在門邊,精神似乎有些好,左手還拎了一壺酒。

“那誰……幫我把這些搬進來。”他一見我就開始使喚我。

哪些?!不是讓我搬酒吧,太重的活兒我可不做。

他笑了,身子往一旁側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便徑自拎著酒,擡呼也不打的進了我的屋。

他確實沒打算讓我拎酒。他進了屋我才看到原先他站著的地方還放了許多書卷筆墨硯台……零零碎碎的鋪了一地,早知道我就情願拎酒壇子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它們全數搬完。

芳華卻早已神清氣爽地立在案上,揮著毛筆寫宇,渾身一股子香醇的醉人清香。

“華公子,好雅興。”

“那是。”他以為我在誇他,臉上掛著很閑雅的笑,“幫我磨墨。”

我恨得牙癢癢,嘿……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料他喝了酒,不然也不敢使喚我替他做小工。

咦……這事兒不對啊。

“華公子。”我蹙眉,趴在案上很善意地提醒他,“若沒弄錯,這兒是我的房間?”

他停了筆,只是淡淡地轉身,望了我一眼,“那你把這東西給我搬到書房裏也成。”

書房?!

書房……可不是一個好去處……先前被我弄得一片淩亂,估計現在連人站的地方也沒有了。

——

這個人不是早就知道,所以故意來找茬的吧.

“對了。”他一雙眼睛很清亮地望著我,“我一下午都沒見著少兒,你可見著它了?”

我的氣焰一下子低了許多,乖乖地低頭給呀磨墨。莫非芳華的寶貝鸚鵡從我手裏逃走後離家出走了?

我忐忑不安了好半天,偷偷拿眼斜他,他見我沒回答似乎也不在意。

算了,我也不問他為何不去自己房裏寫詩作畫了。估計他會說,只有我的房裏有書桌。他那個不能稱之為桌子,最多只能說是梳妝台。

我忍了。

反正……這一間間房子都是他的。

我手撐著頭,雖是替他研墨,可心思卻全沒放在這兒,眼睛不知不覺中盯上了他眼角下的紅淚痣,只覺得那痣,如訴如泣……

絹布上說獸痣痕顏色愈淺愈年少,直至殷紅、暗紅、墨黑,芳華獸亡。我想著想著一時間手也停了動作,整個人都呆掉了。

“沒墨了。”輕悠悠的一道聲音從我頭頂上飄著。

“哦。”

“剛想什麽呢。”

我正低頭,重新撈起袖子,滴清水在硯台上,再用墨碇研磨啊磨啊磨,忙得不亦樂乎,想也沒多想,直說了出來:“我在想你什麽時候死。”

【三】

“剛想什麽呢。”

我正下低頭,重新撈起袖子,倒了滴清水在硯台上,再用墨綻研磨啊磨啊磨,忙得不亦樂乎,想也沒多想,直說了出來:“我在想你什麽時候死。”

一句話脫口而出,他呆了淒然一笑,笑入了眼,臉上慘白之色,這神情比不笑還讓人難受,眼角下的痣上翹,如紅梅辯墜入雪地中,有種殘忍卻驚心動魄的美。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口拙:“你知道的……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淡淡笑,停了筆,不語。

我並不想咒他死。

只是……

只是萬萬不敢相信那絹布上的字,如果真是如上所說的話,那麽……眼前這個美貌的男子已時日不多。

屋子片刻間安靜得有些詭異。

我自知理虧作勢磨墨,低著頭。一手托著袖子,不聲不響的磨著,手指徐徐用力握緊墨條,只是手抖得慌。

真是……

悔得我抽自己一嘴巴子的心都有了。

“一時半會兒,我怕是還死不了。讓你費心了。”

芳華擱了筆,閑恣地臥在椅子上,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言,自顧自地撈起酒壺為倒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輕聲說:“這是前些日子你與我一起釀的酒,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