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迫比試

朝貢宴自是酒酣耳熱的,眾人觥籌交錯,恍然間還真是一副盛世太平的模樣。只是貴賓席上,文惠帝同秦太子皇甫灝的言談間,到底是有幾分忌憚,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自然也是聽得心知肚明。

秦國、大涼和明齊中。明齊最弱,秦國次之,大涼最強。而那位永樂帝一向彪悍的作風,讓秦國和明齊都多有忌憚,於是乎對這位大涼來的睿王倒是恭敬有加。至於皇甫灝,與睿王說話的時候,言語間也多有試探。

女眷中大半部分的人眼珠子都黏在了這位睿王身上,一舉一動賞心悅目,便是這個理兒。明齊的男兒家其實也不乏有豐儀出眾的,譬如傅修宜之類,只是在這睿王面前便少了幾分得天獨厚的優雅貴氣,顯得有些蹩腳而已。

羅潭雖也愛美人,卻是個一陣風的性子,很快便被精美的吃食吸引了注意力,嘗嘗這個,嘗嘗那個,卻是高興得很。

因著朝貢宴是不分男女眷,官家一家子人坐在一處。羅淩也坐的與沈妙坐的近,瞧見沈妙不吃東西,便將面前的一塊雪花糕送到沈妙手裏,溫聲道:“表妹也吃點東西,否則回去的時候沒力氣。”

沈丘本想給沈妙夾一塊,奈何羅淩已經捷足先登,筷子裏的雪花糕便不知道往哪裏放,他自己的碗裏已經滿了,況且一個大男人吃什麽雪花糕,想了想,就放到離沈妙最近的馮安寧面前。

馮安寧受寵若驚的接過,道了一聲謝後卻也沒吃,看著那雪花糕發呆。

卻就在這時,只聽得皇甫灝突然開口道:“本宮聽聞那威武大將軍沈將軍前些日子回京了。威武大將軍的名字本宮一直有所耳聞,卻不知今日有沒有榮幸得見?”

此話一出,熱鬧的筵席頓時又安靜下來。

秦太子想要見見沈信?這是什麽意思?

沈信和秦太子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關系,可是如今這二人一個是剛剛被文惠帝召回定京城的大將軍,一個是秦國太子殿下,身份皆是敏感的很。眾人不由自主的去瞧文惠帝的臉色。

文惠帝笑容不變,仿佛這只是提了一個十分微小的請求,便看向沈信道:“沈愛卿。”

沈信忙站起身來,對著皇甫灝行了一禮,道:“末將見過太子殿下。”

皇甫灝笑道:“早就聽聞沈將軍勇猛無敵,便是邊陲之地的散軍亦可結成新陣。當日沈家軍回京之時,百姓夾道歡呼,哎,”他長嘆一聲:“若我大秦也有此將才,當百年無憂矣。”

文惠帝瞳孔幾不可見的一縮,宴席上的大臣們卻是變了臉色,看向沈信的目光復雜無比。

說沈信邊陲之地散軍亦可結陣,表面是誇沈信才能出眾,卻在隱晦的提出沈信的危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是自古以來就有的道理。而百姓呼聲如此高,對於一個被皇帝驅逐出京將領的來說,就意味著在皇室和沈信面前,百姓是站在沈信這一邊的。沒有一個皇家會容忍呼聲比自己還要高的手下。

至於最後一句話,則是真正的將沈信推到了風口浪尖。皇甫灝這是當著文惠帝的面想將沈信挖過去呢。便是在場明齊大臣們再如何心懷鬼胎,在外敵面前總歸是一致對外的,看向沈信的目光,活脫脫在看一個叛國將領。

沈妙的眸光微沉,冷冷的盯著皇甫灝。

皇甫灝這人最喜歡的便是看人為難,仿佛秦國皇室的血統裏就有惡毒這個字眼。沈信如今和秦國沒有半分對立,皇甫灝卻仍舊不肯放過他們。這或許就是注定的仇怨。

文惠帝還未說話,便聽得一聲輕笑。眾人循聲看過去,之間那坐在貴賓席上的睿王,放下手中的酒盞,看向皇甫灝。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含著一種慵懶的醉意,幾乎帶著幾分蠱惑的色彩,只是話語卻是不不客氣。

他道:“皇甫兄如此厚愛沈將軍,大可同皇上討要,皇上大方豪邁,不會不同意的。”

分明是順水推舟的話,落在眾人耳中,卻是滋味個千。

皇甫灝怎麽會真的想要沈信,不過是將沈信推到風口浪尖看沈信舉步維艱而已,若是真的文惠帝將沈信給了他,秦國礙於面子,不得不將沈信好生供養著。可誰知道沈信是不是文惠帝的探子,秦國和明齊還處於相互試探的關系,誰會放個不信任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整日給自己找麻煩受?

文惠帝也想到了這一點,方才有些異樣的神情漸漸散去,又回到之前的模樣。他笑著道:“有才天下惜,若是太子執意想要沈將軍,朕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下子,反倒將皇甫灝放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他剛才激的有多厲害,如今就將自己陷入多不利的局面。這人,是不可能要回去的,可是就這麽算了,卻又仿佛失了體面。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身邊的這個勞什子睿王的一句話,皇甫灝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帶著面具的男人,幾乎要把這人刻在眼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