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4頁)

“拜。”程季安張了張嘴,沒有喊出聲,舉著的手也只是僵硬的揮了揮。

“太太。”老周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程季安回頭一看,老周已經把車開了過來。

她有些恍惚,剛才自己好像並沒有打老周電話。不過也不重要了。

上了車,將自己陷入黑暗。

“太太,您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老周沒有立即開車,,而是透過後視鏡望了她一眼,又破天荒的問了一句。

程季安回神,趕緊搖頭,“沒有,我很好。”

“那現在回家嗎?”

“嗯。”

老周又望了她一眼,最後收回視線,再一次平穩的開起了車。

一切歸於平靜,程季安望向窗外的目光卻徹底失去了焦點。

生個孩子……她也想過,可是,談何容易。

她跟紀崇均在一起寥寥無幾,而除了第一次,之後的每一次他都備好了套子。

程季安無法究其原因,一開始覺得是介意,現在看來,或者他本身就不願意和她一起有個孩子。

他的心裏有個人。

他愛的並不是她。

而那幾次,除了第一次,一次是喝了點酒,一次是一起去看望老爺子夜裏沒法分房睡在了一起,還有幾次不知原因,卻左不過是突然有所需求。

每一次,也都是像完成公事一樣,縱使肌膚相親,也感覺不到絲毫溫度。她總是因為顫栗而閉上眼睛,卻也總能感覺到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目光沉默而冷冽。至始至終,他們都不會交流,擁抱,甚至接吻。毫無溫存。縱使是喝了酒,他也是同樣克制。

未曾親見,可是那樣的畫面那麽深刻,那個燈光黯淡的綺麗走廊再次浮現在腦海,他親吻著她,亦或是她親吻著他,而這些,他們都沒有有過。

他不愛她啊。

原先她不知道,可現在什麽都知道了。

而他當初娶她,也不過是逼不得已……

轎車很快駛入紀家別墅的大門,程季安走下車門,整個人又已下意識的繃起。主人未歸,燈還亮著,吳媽和阿香聽到汽車聲,早已守在門口。

“太太回來了。”吳媽看到人回來,趕緊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包。

“嗯。”程季安輕輕的應了聲。

“太太,要放水洗澡嗎?”阿香跟進屋,也殷勤的問道。

程季安朝她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說著,徑直往樓上走去。

樓梯盤旋而上,吳媽和阿香看著她的背影,面面相覷,今夜的太太還是那個太太,可總覺得哪裏不一樣。

程季安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是一下關上了門。她把背抵在門口,頭靠著,仿佛力氣被抽空卻還在竭力維持。反手握著的門把,也是遲遲沒有松開。

許久過後,她才像是緩和過來般有了動靜。

目光所及之處,卻是一片寂靜與黑暗。

開了燈,瞬間滿室光輝,一切卻又變得空蕩與陌生。沙發、床、椅子……所有曾經她留下過生活痕跡的地方都像是與她割裂成了兩個世界,近在眼前,卻觸碰不到。

她到底是不屬於這裏的。

花灑被打開,水流直下,浸濕了她的臉龐。

曾經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出生並不富貴,過的也是普通的日子,有過夢想,卻不曾憧憬太遙遠的生活,只想著踏實過完現在的每一天。對於紀氏,她也僅在新聞上看到過,卻也是匆匆一瞥,從不在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紀氏扯上瓜葛,更未想過有一天會嫁給紀氏的傳人為妻。

可是命運總是那麽玄妙。

幾十年前,當時兩個風華正茂的青年參了軍,他們屬於不同的地方,最後卻走到了同一個隊伍,並且一起上了前線。當時一個是班長,一個是一直跟著班長的聽話小兵。他們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當時他們各自娶妻,妻子也各自懷有身孕,班長一度開玩笑說:到時候若是一男一女,就結個娃娃親。

戰場中總是殘酷又危險,兩個人在槍林彈雨中穿越,雖然躲過了無數次的風險,可是有一次還是避無可避。一枚炮彈從天而降,走在前頭的班長即將粉身碎骨。

就在這危急時刻,小兵奮力將其撲倒,挽救其於千鈞一發一際。最終,班長大難不死安然無恙,然而小兵卻被這從天而降的炮彈炸傷了半條腿。

傷員需撤退救治,班長卻還得繼續作戰,然後戰場一別,便是數十年。

期間班長幾度尋找過小兵的下落,可都是杳無音信。不停動蕩,档案淩亂,地址不詳與更叠,皆成了班長無法找到小兵的症結。

可是班長始終沒有放棄,當他將家族企業發揚光大,當紀氏集團屹立一方,他始終在尋找當年小兵的下落。而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他找到了當年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他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