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解決完殷旭東的事,程季安才想起今天中午時大潘師兄找過她,於是忙又回了電話過去。有人願意高價買她的畫,實在是讓人意外。而在與師兄的一番對話中,她終於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今天中午時候展廳裏來了一位富商,原本是慕名前來準備收購馮老的畫的,結果卻一眼看中了掛在中墻上的那幅《向日葵少女》。據說他站著看了很久,然後突然間就流下淚來,隨後就說要買下這畫。等到工作人員給他報出價後,他又手一揚,“我出兩百萬買下這幅畫!”

工作人員都被嚇著了,趕緊請來自家潘總,而經過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畫上的女孩像極了他早逝的愛女。

他的女兒患有嚴重的心理缺陷,很少說話,不會跟人交流,卻會在看到他的時候叫他爸爸。也會每天摘下各種各樣的花,然後拿著它跳舞。

最後她死於自殺,年僅十六歲。

在死前,她眼神渙散,卻還在拉著他的手,她說爸爸,這個世界太黑暗了,我要去開滿鮮花的地方……

富商說,畫裏少女的眼神跟他女兒的眼神是一樣一樣的。

程季安聽到這個故事,有些惋惜,十六歲,正值最美好的年紀。然而最後她卻還是拒絕了富商提出的要求。

富商說,他一定要以這麽多價格買下這幅畫,不過他希望能見一見畫下這幅畫的人。他說他說能畫出這樣一幅畫的人,一定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能畫出這麽美一幅畫的人,也一定是個很美的人。

程季安自然不敢答應。她不想露面,更不想有這樣的牽連。

大潘師兄也是一早替她回絕了,只是架不住富商的再三請求,這才打她電話說需要遵循一下她的意見。後來電話沒打通,也就有了推脫的借口。不過這富商臨走時還在堅持,說務必安排他們見一面,他明天還會來,希望到時候能有好消息。

大潘師兄最後說,你要是不想露面,明天我就再回絕了他。

程季安點頭答應,同時又將畫的事全權交給他,價格她沒意見,到時候全部捐出去就行了。

大潘師兄也是應下,並說有什麽事到時候再聯系。

……

等到第二天下午,大潘師兄又打來了電話,那位富商果然又來了。不出意外的,又詢問起關於見面的事宜。這回大潘師兄卻是一再拒絕了,電話已打通,但是本人無意於此。

那位富商非常的惋惜,惋惜之余,卻又懇請大潘師兄幫忙,依然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安排他見一次作畫的人,現在不行,以後也可以,無比的堅持。最後還留下了三張請柬,一張給馮老,一張給大潘師兄,一張代為轉交那位“程小姐”,希望他們都能賞臉來參加他不日舉行的聚會。

程季安自然還是推辭,甚至連那請柬都未讓師兄送過來。

令她稍稍意外的是,那位富商依然買下了她的那幅畫,並且還是以兩百萬的價格。不但如此,他也一並買下了老師的四幅畫,並且都是以高出定價的價格。

……

程季安開始安心工作起來,殷旭東沒再來找她,這讓她無比慶幸。她想人總是有些廉恥之心的,同時也責怪自己當初應該一早就這麽決定。

也有人問她收花的事,她卻只是一笑,說可能是有人捉弄她吧,她至今也不知道是誰。風波漸漸平定下來。

等到這天晚上臨近下班的時候,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她不知道什麽事,只收拾好東西趕緊過去。

進去一看,占銘也在,正坐在沙發上跟院長說些什麽,氣氛很輕松。

“小程來啦,快坐快坐。”汪院長看到她,很高興,熱情的招呼她坐下。

“院長,您找我什麽事?”程季安在占銘邊上坐下,疑惑的問道。

“是這樣的,”汪院長回道,“我這裏有個華僑收藏家舉辦的展示個人收藏的小型聚會,旨在與其他收藏家進行一些交流探討,而先前我們得到消息,說是這位收藏家為了保護更多的古物以及為自己的家鄉做點貢獻,他準備將自己收藏的一些藏品無償捐獻給我們華都博物院以及對我們博物院做一些經濟資助,這次聚會呢,他也一並邀請了我們……”

汪院長從桌上拿出一份制作精良極有古韻的請柬,又說道:“原本呢,我是準備安排施副院長和占銘一起去的,可是你們施副院長看到請柬上‘攜伴同行’四個字就不樂意了,說這聚會一看就是要吃吃喝喝一起跳舞的他才不去,讓我找別人。哈哈,小程你來這也有段日子了,應該知道施副院長是個什麽樣的人,學問一等一的好,就是不愛湊熱鬧。

後來他讓我幹脆來找你,說你談吐好,學問好,長得也好,跟小占站一起一男一女也登對,比他適合多了,讓我把機會留給年輕人。我一想也是,如果只是學術性質的施副院長確實適合,可要是帶有舞會性質的聚會,還是你們這些小年輕適合些。所以我就趕緊給你打電話把你叫了來。另外,我也想啊,都說博物院裏都是我們這些老家夥,我倒也要讓他們看看,我們博物院裏也是有俊男美女的!”說著,汪院長又爽朗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