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說得非常明白,僅次於古諺裏那句著名的“你要多少錢才能離開我兒子”。

林靜恒說:“你有病吧?”

他說完,走出了幾步,腦子裏又不由自主地把獨眼鷹這番高論回放了一遍,林靜恒忍不住覺得方才的回擊力度不夠,於是隔著十幾米,他又回頭重新擊了一遍:“你自己去找點藥吃好嗎?”

這時,機甲站角落裏的一個監控鏡頭轉了過來,有權限的人就那麽幾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在監控後面。

獨眼鷹分外敏感地一擡頭,沖監控吼:“你看什麽看!”

林靜恒也一頭官司地盯了監控一眼,結結實實地閉了嘴,拂袖而去。

陸必行對著消失在監控鏡頭裏的林靜恒嘆了口氣,關上視頻,屏蔽了橫眉立目的老波斯貓,懷疑獨眼鷹和林靜恒之間恐怕累世的天敵,生來犯克。

基地的武裝預備役被陸必行激起了血氣,各自憋著一口氣,從天上下來,原本鬧著玩似的各戰隊之間變得緊張且涇渭分明起來,幾乎隔開了楚河漢界,招呼也不打地擦肩而過。

從這天開始,基地的形勢一天比一天復雜了起來。

反追蹤系統每天都在疊加新的功能,一開始是非常簡單地把信號折疊一次,十幾天過去,折疊的次數越來越多,一個機甲射出信號,通過反追蹤系統後,往往能在周圍折疊出一個小型迷宮,技術層面上想越過反追蹤系統越來越難,演習被迫從簡單粗暴的碰碰車運動,上升到了戰術戰略層面。

而場中戰隊也越來越少,多媒體屏幕上的戰隊列表逐日縮短,最開始有十九支戰隊,一行寫不下,現在卻只剩下了一小截。

被淘汰的戰隊成員一落地,就慘會遭圍觀群眾們沒完沒了的奚落和起哄,他們往往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的離開,隔天就會加入其他戰隊,再上天公報私仇。而舊的戰隊解散後,過去的戰友往往會因為意見分歧、個人關系等,選擇加入不同的戰隊,於是又成了對手,這些新敵舊友的關系微妙,給演習增加了更多的變數。

“結盟”、“背叛”、“無間道”和“反間計”輪番上演,看得人眼花繚亂。

幸存戰隊的老人面對源源不斷加入的新人,也在不斷磨合,不斷確認自己在團隊裏的位置,於是參加演習的戰隊在矛盾和沖突間,都極有效率地形成了自己的組織和規矩,甚至有了內部層級和相互配合。

每天高強度的體能訓練是反人性的,但與人鬥其樂無窮——特別是還有觀眾捧場。

基地居民們像遠古時代逆著時差也要追世界杯的古人一樣,小電影都不看了,每天定時湧向廣場,收看演習直播。觀眾們素質都不高,不單對場中的失敗者給予毫不留情的奚落,自己也要因為圍觀意見不一致互相掐架。

在這種氛圍下,幸存的戰隊早就沒有了演習的心態,每天四個半小時精力高度集中的對戰之外,回去還要湊在一起商量戰術、或是想方設法耍陰招給對手使絆子。

以前,這些二把刀的駕駛員們在太空中掉一次線,就得腦震蕩一個禮拜,還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現在每天摸爬滾打下來,不掉線兩三次,都不算參加了演習,四個專門負責場外撈人的學生,和機甲的人機匹配度大大提高,平均每個人增長了15%,成了拖拽無人機的熟練工。

演習場中只剩下三支戰隊的時候,陸必行宣布反追蹤系統測試完成,可以正式應用,演習暫停。

三支戰隊裏,周六的自衛隊人最少,從演習第一天開始,自衛隊就走上了被人圍攻的道路,後來圍攻成了習慣,他們也被打成了“公敵”一類,眾人仿佛和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每次演習一開始,首要任務就是默契地抱團,把自衛隊打出局,在這種情況下,自衛隊居然磕磕絆絆地活到了最後,挨打挨慣了,戰鬥力、機動反應都開始脫穎而出,幾乎成了一支短小精悍的“勁旅”。

人數最多的一支叫“黃金勇士”,因為“黃金”二字,招攬了大批擁躉,每次演習上場一百架機甲,他們能占一半。“黃金勇士”的老大,是一個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女人,名叫福柯,以前臭大姐掌管自衛隊的時候,她是老資格的正式成員之一,她很少發表自己的看法,也不怎麽提出主張,但每次有什麽事她都在,所以莫名其妙地論資排輩起來,別人也總能想起她。

還有一支戰隊,叫“鐵面騎”——“鐵面無私”的“鐵面”,名字非常正義,道德水平非常低劣,是一支很不要臉的流氓戰隊。最早收買間諜、派遣內奸,給競爭對手下瀉藥的就是他們,有一個長得尖嘴猴腮的老大,此人名字沒人記得了,外號叫“黃鼠狼”,年輕時候是個混跡地下黑市,到處偷雞摸狗的皮條客,現在年過兩百,黃鼠狼不改“英雄本色”,仍然是個純粹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