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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過後,蘇小染漸恢復回來,臉上又呈現出動人的神采,而且又繼續美容逛街約白碧了,她們常常會在下午去逛街,晚上讓我一起和她們吃飯。

我說過蘇小染幾次,不要和白碧在一起了,我知道白碧的心思,我怕傷著她,可蘇小染並不在意,她說,白碧雖然心機重,可對她蠻好的。

我又提過結婚的事情,蘇小染仍然反應一般。她抽著煙,塗著丹蔻,頭也不擡,然後說,沈丹青,結了婚,未必有多好,你如果厭倦了,或者我如果厭倦了我們隨時可以分手。

不,我說,我要和你好,一輩子,不分離,我從來沒有想過分手。

她答我,這世上,本沒有永恒的愛情,永恒的,只有風聲水聲和這些滴滴答答的時間。

太文藝了,我說你別這樣和我咬文嚼字了,我就想和一個人白頭到老。

她笑著,纏上來,你看你多老土,現在結婚多老土啊。

我嚇她,如果你再不嫁給我,我就娶白碧了。

她看我一眼,你娶白碧?我才不信,這世界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只愛我一個人,不可能愛上第二個人,你信嗎?在你的眼裏,別的女人根本不存在,因為我從你的眼神裏就能看得出來,你看白碧時,就跟看一個大茶杯似的!

哎,我全讓他看透了,這個妖精,知道我這麽愛她還折磨我,而我折磨她的方式就是把她抱在懷裏,一寸寸地親遍,我愛聽她叫,她說,女人叫床就是給男人最好的春藥!

她的聲音太性感了,我每次聽到,渾身就會激動緊張。

不僅僅是她的身體迷人啊,連她的聲音都這樣讓人受不了。世界上的聲音有千萬種,只有聽到她的聲音,我才知道,什麽叫繞梁三日,充滿了誘惑,充滿了磁性,有點嬰兒嬌喘的聲音,卻又似一條魚,在遊的過程中,自由地吐著泡泡,伸展著自己的身體,你叫我如何不愛她?

蘇小染亦有可愛的時候,趴在床上,翻看時裝雜志,然後指給我,沈丹青,你說我穿哪件好看?

我那時正打遊戲,說,哪件都好看。

她嫌我態度不好,必定跑過來,拔掉遊戲,讓我專心地看。

她做飯,土豆泥放上芥末,說營養最好,逼我吃。一吃,我嗆得流眼淚,她卻說,幹什麽這麽激動?真是沒見過世面。

春天就在我們打打鬧鬧纏纏綿綿的過程中到來了。

南京的春天總是來得早,油菜花開了,杏花開了,梨花也開了,木棉樹吐著棉絮一樣的大花朵。我騎自行車帶著蘇小染去看花,南京城裏的桃花是最好看的,她坐在我車前,回頭看我,說我越來越像一個人,我說,誰?她答,徐志摩。

我哪裏像他,他是書呆子,我是流氓。

徐志摩也是流氓,愛了一個又愛一個。

不,我說,他是情癡,他愛上的不是女人,而是愛情,愛上愛情和愛上一個人,是兩回事的。

蘇小染捏我的鼻子,沈丹青,你應該知道,你也是情癡,你知道嗎?徐志摩知道陸小曼和翁瑞午有私情,陸和翁十分曖昧,一起抽大煙一起唱戲,台上風情萬種台下眉來眼去,可徐卻能和翁做了朋友,你說多奇怪,他們還居然三個人睡過一張床!

咣當,我的車倒了。

蘇小染被摔了下來,我發了火,我不要聽他們的爛事!我知道蘇小染說的是什麽意思,她指的是段硯,可我不是徐志摩,我也不要做他!

她的腿摔破了,可這次,她沒有發火,而是問我,沈丹青,你沒事吧?

這個小女子啊,有時乖得讓人心疼,有時,卻又讓人這樣的絕望。

沒事,我說,上來,接著走吧。

桃花一片片地開著,蘇小染站在中間,跑著跳著,我用數碼相機給她照了好多張照片。鏡頭裏的蘇小染,那麽妖媚那麽青春,我想,如果她永遠這樣年輕多好啊,有豐滿的身體纖滑的皮膚,有明亮的眼神和動人聲音,那多麽好啊。

風呼啦啦地刮著,春天的雲在頭上大朵大朵地流動著,我們在桃樹下接著吻,蘇小染的舌頭是春天的小蛇,綠色的,遊進我心裏,遊進我夢裏,我說,這個春天,我一生難以忘記了。

給她拍照的時候,我感覺手有些微微地抖動,青春,永遠是這樣的美這樣的好,我想起了寶莉,在開滿油菜花的春天,她就是這樣笑著,充滿了活力,充滿了青春的味道,可如今,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