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霧起時(第5/7頁)

可她還是那麽容易就承認了。卻又如此輕易地被告知,她大概只是他興之所至的一個玩具。

03

回到房間,打了無數通電話,用盡她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依舊聯系不上陳魚。到了此時,李韻韻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除非陳魚主動出現在她的世界,有生之年,她大概再也聯系不到這個宛如驚鴻又翩然離開的女孩了。最終忍不住狠狠攥著床單,擡起頭的時候,看到鏡子裏眼睛通紅的自己,李韻韻幾乎呆住。

坐在窗邊,她捂住臉,所有的

哽咽都凝在嗓子,這是多少年來的習慣。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躺在老宅的臥房睡覺,隔壁就是李父的書房及臥室,夜間幾度噩夢轉醒,哽咽落淚,因為不想讓李父聽到自己的哭聲而產生心理負擔,只能死死咬緊被子憋住哭聲。

時間久了,再痛苦的時刻,也不知該如何學其他女孩那樣大哭出聲。

她羨慕能夠大哭大笑的女孩子,大開大合,肆意自由,才不枉來這世界走一遭。最要好的朋友喬小橋就是這樣的女孩。可她自己卻怎樣都學不來。

圈內許多人都曾經誇獎她,小小年紀就練就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的好本事。也有新上路的經紀人向她討教,如何才能修煉到這樣千人一面的境界。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他們都想錯了她。

她不是刻意修煉,而是天然長成,如果給她機會選擇,她寧願自己能像喬小橋、孔月旋以及更多的女孩子那樣,大大咧咧,肆意哭笑。哪怕有時不合時宜,哪怕偶爾會被人看笑話,也好過獨自一人時,都摘不下這副戴在臉孔上的假面。

李韻韻深吸了口氣,陡然記起一個細節,當初陳魚拿著那根鐵絲來房間找她,曾經說當初幫忙找那根鐵絲時,徐小宗也在現場……

她匆忙起身,到衛生間洗了把臉,顧不得冷水紮得面孔生疼,又喝了兩口水,平復好心情,撥通徐小宗的電話。

正如她聽到雲喬那番解說

後所預料的,當初設計木架倒塌陷害孔月旋的那個女孩就是林優璇,徐小宗甚至還提供了另一個細節,當初張揚打電話給陳魚約她面談的那天,他在附近看到過一個與林優璇相似的背影,一閃而過,當時的他並沒有在意,後來陳魚從圈中迅速抽身,他這個助理不得不重頭來過,再尋其他大樹依靠,對於整件事的前後經過,在腦中不知道回想了多少遍……

而那個看似模糊的身影,就這樣漸漸清晰起來。

臨掛電話前,徐小宗哽咽地說:“韻韻姐,陳魚的事是我的錯。我有今天這個結果,我不怨別人。但這女人太壞了,害孔月旋不成,就來害陳魚,她能上位,是踩著多少人的努力和心血上去的,哪怕是為了陳魚,你也不能放過她!”

掛斷電話,她攥著手機,望著窗外那片纏綿起伏的墨色,忍不住浮起一絲冷笑。

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搗鬼禍害人,又前後腳翹走她李韻韻喜歡的男人,她和林優璇的這個梁子結定了。

另一邊房間的陽台,唐清言點了支雪茄,姿態悠閑:“我就說Yolanda擠破腦袋也要把雲喬捧起來,為了把他塞進《盛唐》劇組,還讓你賣面子去哄月旋,現在看來,她和這個雲喬果真有一腿。”

唐清和面沉如水,出言反譏:“我去哄孔月旋,還不是因為你喜新厭舊,才跟人家的大女兒好了沒兩天,轉眼又被人家的

小女兒迷暈了頭。”

唐清言的眉眼瞬間沉下來,雪茄結的煙灰本來很長了,一直沒有斷裂,唐清和這句話一出,他的手指極輕微地抖了一下,寸長的煙灰就這麽斷了。

唐清和看得一清二楚,唇角微勾:“怎麽,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喜歡大的,還是小的?”

唐清言嗤了一聲:“什麽小女兒,不過是個私生女。再說,我可不喜歡錐子臉,抱一下肩膀都要硌青了。”

唐清和臉色陰沉:“姓孔的胃口太大了,藤野和星輝本來可以合作愉快,他一個女兒拴住了你還不知足,又拿出林優璇想把我也捆牢。”

話說到這個份上,唐清言哪裏不知道自家這位大堂哥是真動氣了,摸了摸鼻子,也有一絲尷尬:“誰說不是呢。我這為了星輝,都把月旋氣走了……”

“有那麽個親爹,她要想嫁進唐家,現在不磨一磨性子,以後有她的苦頭吃。”

“是是。”大哥都發話了,唐清言連忙點頭稱是。琢磨片刻,他眼珠子一轉,問,“哥,你對這個Yolanda,是動真格的?”

“自己沒長眼?不會看?”

這口氣跟吃了槍藥無異啊。

自打他把唐清和拉出來,讓他看到李韻韻和雲喬靠在一起說話的情景之後,這位大堂兄說話的語氣就沒正常過。

平時私下無人時,兩個人說話也是這麽直接,但唐清和畢竟是大哥,該有的威嚴有,卻不會像現在這樣,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