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頁)

二人一路跑一路喊,引得眾人紛紛對侯府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兩名侍衛見狀只好歇了抓人的心思,回去向老夫人稟告。

虞思雨半只腳剛跨進門檻就聽老太太厲聲喝道,“不知廉恥的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虞思雨腳一軟就給跪下了,然後膝行上前,一面磕頭一面分辨,“老祖宗,我真沒與他交換信物,您一定要相信我呀!”

“沒交換信物,私定終身可有?”老太太面色鐵青,“我早告訴過你多少次,你怎就是不聽勸?你但凡肯聽我一句二句,哪能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你這個蠢貨!把我永樂侯府的臉面都丟盡了!”話落狠狠將茶杯摜在地上,激起砰地一聲巨響。

虞妙琪連忙退開幾步,躲到林氏背後,垂著腦袋仿似十分害怕。

虞思雨抖得跟篩糠一樣,叫嚷道,“老祖宗,是孫女兒鬼迷了心竅,孫女兒知錯了,您萬萬不能把孫女兒嫁過去,否則……”

話沒說完,一個老婆子快速跑進來,附在老太太耳邊輕聲稟告些什麽,老太太本就鐵青的面色逐漸變得扭曲猙獰,揮退那老婆子後咬牙笑起來,“好好好,果然是個不知廉恥的孽畜,竟連肚兜那等貼身私物都能送出去!你不知道吧,剛才方志晨把你的肚兜拿出來展示給整條街的老少爺們兒看,不出半日你就揚名了!你現下高興了?”

虞思雨聽了這話只覺全身的血液全往頭皮湧去,幾乎要將她本就不甚清明的腦袋擠爆,她立時跳起來嘶喊,“什麽肚兜?孫女兒何曾送過他肚兜?老祖宗,他是陷害我的!我與他私下裏只見過一次,略說了幾句話,根本沒送過他任何東西!”

她忽然想到什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上前抱住老太太雙腿急急開口,“那晚虞襄也在,我與方志晨究竟什麽情形虞襄最清楚。老祖宗,您把虞襄喚來問問就知道了,你讓人去喚啊!”

她那晚確實準備了信物要送給方志晨,卻是一塊質地上好的玉佩,並非什麽肚兜。若非虞襄及時出現,她早送出去了,現在想來當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只一點,虞襄得說實話才成!

思及此處,虞思雨剛放下的心頭大石又高高提了起來,心中懊悔為何總與虞襄作對。她要是記恨自己,今兒只消隨意說兩句就能把自己打落深淵。

老太太一腳將她踢開,冷哼道,“找襄兒來做什麽?汙了她耳朵?你是嫌知道你醜事的人還不夠多是嗎?!”

虞思雨跌坐在地,一時間心如死灰,卻沒料門外忽然傳來輪椅的轉動聲,然後便是一道清越嗓音響起,“襄兒不請自來,還請老祖宗恕罪。”

被兩個壯實婆子推到老太太跟前,她並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的陳述,“既然姐姐讓我做個見證,我便做個見證。姐姐當晚只與方志晨說了幾句話,並未交換信物,至於私定終身,倒也有那麽點意思,卻正巧被我打斷,故而未定成。方志晨此舉是借毀壞姐姐清譽來傍上咱們侯府,所作所為令人不齒。老祖宗,萬不可將姐姐嫁給這樣的人。”

虞思雨聽呆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虞襄能為自己說話。

虞妙琪掐了林氏一把,林氏才如夢初醒,徐徐開口,“可是現在事情已經鬧大,若是不把思雨嫁過去又該如何收場?難道真把那母子兩個殺了?滿京的人都盯著咱們侯府,他兩個若是出了事,言兒還不被言官群起而攻之?咱們現在非但不能動他們,還得保著他們,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事情解決。至於思雨是否清白,現在再爭論這個實在沒甚意義。”

林氏說得很有道理,老太太露出沉思的神色,虞襄也不說話了,廳中只剩下虞思雨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她膝行上前,垂死掙紮,“不,老祖宗,您不能把孫女兒嫁給他啊!您別忘了,孫女兒剛剛才訂了親,也是有夫家的人了,我夫家還跟您帶著親,您要如何向他們交代?”

剛說到這茬,晚秋捧著一方小冊子進來,結結巴巴回稟,“老,老夫人,李家把大小姐的婚書和庚帖退回來了,說是,說是這樣的媳婦他們家不敢要,怕汙了門楣。”

虞思雨如遭雷擊,徹徹底底沒了言語,像一條陷入灘塗瀕死的河魚,拼命鼓蕩著胸膛試圖從空氣中尋找一絲活下去的契機。

電光火石間乍然響起一串輕笑,卻是虞襄毫不留情的嘲諷將她切割的支零破碎,悔不當初,“瞧瞧姐姐這是什麽眼光,頭一個卑鄙無恥,不折手段;後一個背信棄義,落井下石。早說過讓你莫被眼前的富貴眯了眼,你怎偏就不聽?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也是姐姐自個兒作的。可憐,可悲,卻也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