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送走林氏,換了虞襄和虞思雨共同當家,侯府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四個教養嬤嬤畢竟是宮裏出來的,呆的久了怕被皇後娘娘遺忘,見虞妙琪安分不少便急著告辭,臨走捧著五百冊女戒,均為虞妙琪每日謄抄所得。

虞妙琪打那以後就經常出府,說是去探望林氏。她似乎已經從一系列打擊中恢復過來,不但面色紅潤,連眼眸中都透著奕奕神采,尤其去探望林氏過後,能接連好幾天都笑臉迎人。

虞襄派人跟著她,見她入了林宅就不出來,便也慢慢放松了警惕。

這日難得是個大晴天,金燦燦的陽光將冷冽的寒風都驅散了,空氣中飄蕩著梅花盛開的香氣。虞品言休沐,此刻正站在書桌後作畫,畫得正是一副傲雪寒梅圖。虞襄躺在他對面的軟榻上,手裏捧著一本志怪小說看得津津有味。

虞品言點了幾瓣梅花就失了興致,將宣紙撇到一邊重新拿出一張,一眼一眼的看向妹妹。

虞襄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放下書問道,“你在畫我?”

“嗯,莫亂動。”虞品言仔細的調和墨汁。

虞襄眨眨眼,似乎想到什麽,飛快拆掉頭上的珠釵,解開發髻,讓一頭及踝青絲披散下來,然後又將自己雙腿擺成側臥交疊的優美姿態,白色羅襪褪去,露出小巧精致的玉足,一手自然垂在腰間,一手托腮,盈盈而笑,“畫這個樣子的我。”話落覺得還有些不完美,略略一想又將罩衫褪至手肘,露出白膩圓潤的肩頭。

嬌俏可愛的丫頭一瞬間變成艷色無雙的妖精,虞品言握筆的手不自覺收緊,只聞哢擦一聲脆響,筆管斷成兩截。虞品言無奈扶額,將廢筆往窗外一扔,快步走過去,低沉的嗓音透出濃烈的-欲-望,“襄兒,這個樣子你讓我怎麽畫?我現在只想吻你。”說話間,嘴唇在不斷靠近。

“那我們吻完再畫,畫我嘴唇紅腫,艷若桃李的模樣。”虞襄咯咯咯的嬌笑,伸出舌尖舔了舔兄長薄而優美的唇瓣。

從不知道坦露心意後的妹妹竟是如此熱烈如火,連聖人來了恐怕都抵擋不住,虞品言低聲-呻-吟,然後狠狠將小妖精的嘴唇咬進嘴裏……

虞襄哼笑著摟住他脖頸,兩人瞬間滾上軟榻,起伏糾纏。

室內本就燒著地龍,這會兒溫度更上升許多,幾乎能冒出幾個小火星。桃紅柳綠守在門外,聽見裏面不時傳來的嘖嘖聲,表情早已從嬌羞變成麻木。

比她們更麻木的是看守書房的侍衛,直挺挺的杵在不遠處,連眉梢都沒動一下。恰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從院外跑來,行至門前半跪行禮,“侯爺,苦慧大師找到了!此時已被我們的人護送回來,明日就能到京。”

書房內安靜了片刻,少頃,虞品言推開房門沉聲下令,“備馬,本侯親自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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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苦慧大師是被護送回來,不如說是押解回來。虞品言為了醫治妹妹可謂是殫精竭慮,竟派了許多侍衛去天竺、暹羅、南洋找人,五年裏單路費一項就花費甚巨。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天竺找到了進修的苦慧,二話不說就把人擡上航船強掠回京。

苦慧今年也才二十五六,雖然由苦海親手養大,平日裏鉆研醫術卻多過佛法,因苦海一句修為不夠才遠渡取經。到了天竺等地又被異國醫術吸引,忘了修行,心境自然比不得苦海那般圓融。

苦慧心中很有些不虞,一路上多方打聽,得知綁自己的是永樂侯,人稱活閻王,平生殺人如麻,濫造殺孽,那份不虞就變成了抗拒。到得鎮國寺,聽了虞品言一番懇求,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虞品言好聲好氣的問道,“大師要如何才肯醫治舍妹?但凡我虞品言做得到的,無有不應。”

苦慧吟誦了一段佛經,睜眼後徐徐開口,“今日子時,你穿一件單衣,由山腳的棧道行三跪九叩大禮,一直行到寺門前,貧僧便會考慮你的請求。”

鎮國寺位於山頂,有一條環山而建的車道,也有一條樵夫行走的棧道。由車道走要半個時辰,由棧道要一個時辰,且還要在陡峭的階梯上行三跪九叩之禮,其艱難程度可想而知。一番折騰下來,哪怕虞品言是鐵打的,恐也撐不住。

佇立兩旁的侍衛忍不住拔刀相向,苦慧卻閉了眼,低聲誦佛。

虞品言擺手,命侍衛將刀收回去,拱手道,“大師,那我們就一言為定。”隨即匆匆下山。

回了侯府,他誰也不告訴,盯著妹妹入睡,在她身側臥到子時便悄然離開,只著一件雪白單衣,從山腳三跪九叩慢慢往山頂走。不知不覺,漆黑的天幕微微泛出白光,他發絲上沾滿晨露凝成的冰珠,膝蓋部位的衣料因為摩擦而破碎,露出青紫不堪的膝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