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愛,就停在它最美好最純粹的那一刻

自己愛過的美好的那個人

從來都沒有變過

比起世間太多被時間和現實摧毀的感情

這樣也不算太差

第*章 13 最後的告別

即使走進刑偵隊的詢問室,嚴謹也沒有弄明白他被拘傳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兩位便衣對他十分客氣,可是守口如瓶,無論嚴謹如何逼問,他們的回答只有一個:快到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害得嚴謹把自己最近一年多的行蹤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遍,自覺並沒有做過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除非是多年前和俄羅斯做邊貿生意時,基於某些原因,不得不鋌而走險踩在法律邊緣上做的那些事被人咬出來了。

他坐在詢問室裏,開始沒有人理他。後來有個穿制服的幹警進來,給他送了一杯茶。嚴謹怒氣沖沖地詰問:“怎麽回事?有沒有個能說話的,告訴我到底什麽事?”

那幹警讓他少安毋躁,說大家都在開會,等會議結束了,自會有人來見他。

嚴謹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聽到門鎖打開的聲音。他一回頭,就看見兩個警察推門進來,其中一位個子不高膚色極深,正是前幾天見過的那位刑警——趙庭輝。

嚴謹心頭頓時一松,明白今天的拘傳和早年做過的那些事沒有關系。此刻他的耐心已被磨到盡頭,可態度還保持著虛偽的誠懇:“你們還想了解劉偉什麽情況,盡管跟我說呀,我特願意配合你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是我盡一個公民義務的光榮時刻。可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大年二十三,當著我父母的面,居然弄一張《拘傳證》來?你們也不想想,要是驚著老人家怎麽辦?”

趙庭輝慢騰騰繞過他面前的桌子,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開口:“請你來,並不是為了劉偉。”

“不是因為劉偉?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找我幹什麽?”

“我們為什麽找你,你心裏應該很明白吧?”

“對不起,我真不明白。這輩子我就沒幹過違法的事兒,樹葉兒掉下來都怕砸了頭,老實巴交一守法良民。”

“你會明白的。”趙庭輝面對面審視著他的臉,嘴角雖掛著一絲笑意,可是目光灼灼,看得人後背冒汗,“我們會讓你明白的。”

誠如趙庭輝所言,嚴謹的確明白了,只不過他的明白,發生在三個小時之後。

在那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裏,當他察覺警方繞著圈兒反復套問他在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夜晚的行蹤,反復追問他何時、何地、和誰在一起、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時,他終於意識到,原來警方認為,他和湛羽被殺案有關。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第一感覺不是憤怒,而是可笑。他問趙庭輝:“趙警官,你們是怎麽把我跟這個案子連起來的?就因為我說過劉偉有殺人嫌疑嗎?”

趙庭輝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半晌,然後取出一個小塑料袋,示意旁邊的年輕警察,拿到嚴謹跟前去,讓他好好看一看。

塑料袋裏封存著一個銀黑色的金屬物件,四厘米見方,表面鐫刻著橄欖枝的花紋,還有“都彭”的醒目標志。

嚴謹驚得呆住了。這個東西他太熟悉了,就是他在去年二月十四日生日那天,在酒店丟失的那個打火機。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將近一年之後,竟會在警察手裏看到它。火機的底部,有三個模糊的字母:M-a-y,像是被人用指甲或者其他尖銳物體劃出來的。可以確認它正是他當初遍尋不著的那只打火機,如假包換。

他擡起頭:“你們從哪兒找到它的?”

趙庭輝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他:“認識它嗎?”

“認識。”嚴謹回答得坦蕩,“一個朋友留給我的遺物,去年年初不小心弄丟了。可是,它怎麽會落到你們手裏?”

趙庭輝示意年輕警察收回打火機,然後說:“這個我倒可以告訴你。是我們在拋屍現場的死者遺物裏發現的。”

“什麽?”嚴謹像聽到一聲驚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庭輝笑了笑。今天的審訊中,他第一次露出笑容:“為什麽你會覺得不可能呢?”

從知道湛羽出事,嚴謹就一直認定,他的死,與劉偉有很大的關系。

按照劉偉以前的做事風格,此番就算不涉及女人,他想幹掉湛羽的念頭肯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湛羽仗著嚴謹的庇護,在酒吧街日漸囂張,不再把他放在眼裏的時候,他大概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而湛羽的被害,應該發生在平安夜離開自己的住處之後。所以這些日子,他安排了人一直在尋找劉偉的下落。

但在公安機關的調查材料中,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及其犯罪動機卻有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

由於沒有找到湛羽的手機,警察對犯罪嫌疑人的排查,首先是從湛羽常用的手機號碼通話記錄開始的。他在被害前半個月通話記錄裏的每一個號碼,都被一一調查,可是並未有太大收獲,因為那些號碼大都是他的同學。最終一個北京市的固定電話號碼引起警方的關注,因為它來自一個特別的酒吧,一個同性酒吧,酒吧的名字更加特別,叫作“別告訴媽媽”。順藤摸瓜查下去,湛羽在色情酒吧從事特殊行業的事實一下子暴露在警方面前。這個事實如此令人震驚,完全顛覆了由父母、師長和同學描述的那個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