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紅顏白骨(第2/2頁)

上官勇從白承澤的房中退出之後,就帶著安元志和上官睿來看淪為了階下囚的樂安侯項錫。

項錫躺在一張薄薄的木板床上,看見上官勇三人進來,竟是嚇得將原本攤開躺著的身體縮成了一團,躲到了墻角。

上官勇三個人都是呆了一呆,安元志說:“他就是樂安侯?”

上官勇走上前,將樂安侯披散著的頭發撩了撩,頭發下的這張臉洗得很幹凈,上官勇說:“他是項錫。”

“變成這樣了,”安元志也走上前道:他不會被打傻了吧?”

上官睿也走上前來,扒開項錫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說:“他的身上沒有傷痕啊,看來沒挨打。”

沒挨打,人能變成這樣?上官勇和安元志都不相信。

“我是上官勇,”上官勇問項錫道:“你還認識我嗎?”

項錫也不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人,只雙手抱著頭,隨著上官勇三個人問他的話越多,身子就抖得越發厲害。明明身上沒有一點傷痕的人,卻比那些受過酷刑的人看起來,還要淒慘。

安元志伸手擡起了項錫的頭,說:“他們不會給他下藥,把這人弄傻了吧?”

“皇家的手段,你們是沒有見識過,”喬林說著話,從門外背著手走了進來。

“喬先生,”上官勇一邊視意安元志拿開手,一邊道:“他這樣看不出受過刑。”

喬林走到了項錫的跟前,說:“他沒瘋,只是有點被嚇怕了。這樣也好,將來到了聖上跟前,樂安侯爺至少不會亂說了。”

“嚇,”安元志好奇道:“怎麽嚇?裝鬼?”

“這個世上哪來的鬼?”別看才幾天的工夫,喬林跟安元志就已經熟識了,望著安元志一笑,喬林說道:“我也只看過五殿下審過一次,那一次五殿下的手下牽了兩只狗來。”

安元志說:“放狗咬他?”

上官睿也道:“狗有什麽好怕的?”

安元志隨後說:“這人怕狗?”

喬林搖頭,說:“五殿下的侍衛,只是跟樂安侯爺說,不說實話,他們就讓他嘗嘗做母狗的滋味。”

“人怎麽做狗?”上官睿到底還是不懂,問道。

而久混軍營的上官勇,和畢竟也是大家出身的安元志卻是聽懂了,貴族裏和軍中,這種折辱人的方法,他們都聽過,只是沒親眼見過。

“這是國舅爺啊,”安元志張口結舌道:“他們真敢讓兩只狗上他?!”

上官睿看看雙手抱頭縮在墻角的項錫,突然就一陣惡心,什麽話也沒說,就跑了出去,他需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狗上人?這種事也會發生?上官睿想象不出來。

“也沒真上,”喬林說:“因為褲子被扒了後,樂安侯爺就讓說什麽說什麽了。原本我以為,他能挺兩天的,沒想到遇上五殿下後,他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撐下來。”

“活該!”安元志對姓項的人同情不起來,拉著上官勇便往外走。

喬林站在上官勇背後說了一句:“上官將軍,與皇室中人最好各走各路的比較好。”

上官勇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後還是一言未發地走了出去。

當日入夜之後,周宜的大軍於三塔寺外整裝待發。

三塔寺的主持方丈送白承澤出門,在寺門前,方丈大師小聲對白承澤道:“五殿下,貧僧送五殿下一句話。”

白承澤道:“大師有話盡管說。”

方丈大師看了看白承澤左右的人。

“你們都先走,”白承澤命左右道。

方丈大師身後的僧侶也俱都退下了,寺門裏只剩下了白承澤與方丈大師兩人。

“大師有話,現在可以說了?”

“紅顏再好,也不過白骨一堆,”方丈大師小聲道:‘貧僧望五殿下記住此話。”

“紅顏白骨?”白承澤道:“我並非好色之人,大師為何要送此話給我?”

“色只在心頭,”方丈大師道:“只看動情與否。”

白承澤理解不了方丈的話,在他白承澤心裏女人從來就不重要,他何來動情之說?

“五殿下一路保重,”方丈大師也不再多話,沖白承澤行了一禮。

“大師保重,”雖然完全搞不懂方丈大師跟他說這話的用意,但白承澤也沒有追問。佛門人的脾性,在白承澤看來就是這樣,話說一半留一半,顯得自己高深莫測。白承澤能容得下這種佛門人的作派,當下一笑,轉身離去。

方丈大師的目光閃過憂慮,天象已變,只是凡人們不知罷了。

“出發!”周宜的一位中軍官看著白承澤坐上了馬車後,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