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依仗

安錦繡看著越走越遠的白承意,心口突然就悶得難受。

袁義發現安錦繡的臉色突然慘白之後,忙就伸手扶住了安錦繡,說:“你怎麽了?”

安錦繡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幾聲。

袁義半駕著安錦繡,將安錦繡扶坐上了步輦,命擡步輦的人說:“回千秋殿。”

“我沒事,”安錦繡坐在步輦上跟袁義說:“不用去傳太醫。”

袁義只嗯了一聲,一路護著安錦繡往千秋殿走去。

等白承澤走進千秋殿的這間小花廳裏時,聞到了一股藥味,“病了?”白承澤一邊打量著安錦繡的臉色,一邊問道。

安錦繡坐在坐榻上,搖一下頭。

白承澤看站在一旁的袁義。

袁義說:“主子的心疾犯了。”

白承澤的臉色一沉,安錦繡有心悸的毛病,這事他知道,“怎麽不請太醫呢?”白承澤跟安錦繡道:“太醫院那麽多太醫是白養著的?”

安錦繡沖袁義揮一下手。

袁義退出了小花廳。

白承澤聽見身後的門響了一聲,回頭看一眼,發現袁義替他們把門關上了。

安錦繡說:“坐吧。”

白承澤坐在了離安錦繡最近的一張椅子上。

“你跟我去白玉關,”安錦繡看白承澤坐下了,就說道:“席家軍跟著過去。”

白承澤說:“我知道你不會讓我留在京城。”

安錦繡說:“你對蒼狼王這個人知道多少?”

白承澤說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我知道袁玖先於楊家的那個家將到了京城,是不是上官勇跟你說了什麽?”

“將軍跟你想的一樣,”安錦繡道:“想破白玉關的這個局面,就一定要引蒼狼王分兵。”

白承澤點一下頭,說:“其實聖上親征是個好辦法。”

安錦繡也不跟白承澤扯什麽兄弟之情了,直接跟白承澤說了一句:“這不可能。”

白承澤說:“你不要命了?”

安錦繡看著白承澤有些詫異地道:“你這是在乎我的命?”

白承澤苦笑一聲,道:“我從來都很在乎你的命,只是你不信。”

安錦繡手指在坐榻上的扶手上敲了兩敲。

白承澤看著安錦繡敲著扶手的手指,道:“不用多想我的這句話,我不會害你的性命。”

敲著扶手的手指一停,安錦繡說:“去了白玉關,我們是直接出關嗎?”

這回輪到白承澤詫異了,看著安錦繡道:“你這是在問我要如何打這場仗?”

安錦繡說:“不然我找你到這裏做什麽?喝茶聊天?”

白承澤說:“你願意信我的話了?”

安錦繡一笑,“祈順若是亡了,我讓四九他們帶著聖上逃走,他一個小孩子,比大人好找藏身之處,我大不了往城樓下一跳,一了百了,最壞不過是被蒼狼王搶去,只要我想活,我想我大概能活下去。”

白承澤的臉上現了怒色,看著安錦繡沉聲道:“這樣作賤自己的話,你敢當著上官勇的面說嗎?”

安錦繡說:“蒼狼王若是進了中原,那將軍一定是戰死在白玉關外了。”

“我以為你會去黃泉找他。”

“是死是活,這是我的事,”安錦繡給了白承澤這麽一句話。

“你……”

“那王爺你要怎麽辦?”安錦繡反過來問白承澤道:“白氏的江山沒了,你這個亡國的皇族,是在北蠻人的寬容大度下苟延殘喘,還是以死殉國?我想這兩個結果,都不是王爺願意看到的吧?”

白承澤說:“我的確不可能看著蒼狼王亡了我白氏的江山。”

安錦繡道:“那我們的目的一樣,還要再說什麽呢?王爺應該比我更心急才對。”

“你關心的是上官勇,”白承澤說道:“而我關心的是祈順江山。”

“你放心,”安錦繡看著白承澤道:“將軍與我一樣,我們都關心祈順的江山。”

將軍與我,聽安錦繡這麽說,白承澤的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剌了一下,如梗在喉,卻只能若無其事地將這種感覺當作不存在。

“將軍讓楊家五日之後再往京城求援,”安錦繡看著白承澤微變的臉色全然沒有在意,說道:“只是楊家沒聽將軍的話,當天就派了家將上京求援。”

白承澤說:“上官勇讓楊家等五日,無非是想讓楊家看清他與蒼狼王在沙漠之中的戰事如何,讓我們知道蒼狼王行軍打仗的本事是強是弱。”

安錦繡說:“楊家做了不少錯事了。”

“楊家現在一定是那個楊老夫人在當家作主了,”白承澤道:“那位老夫人年輕時上過沙場,這些年跟著楊家風風雨雨的過來,不是沒有本事。不過,你不能當她是你,一個女人想著兵臨城下,不可能不緊張,做錯事在所難免。”

安錦繡點一下頭,沒有反駁白承澤的話。若不是兩世為人,安錦繡自認為自己比不上楊家的那位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