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王對王(第2/2頁)

袁義在坐榻前的凳子上坐下了,說:“現在有難的是我們了,少爺先前還說,蒼狼王要十日才能到永康城下。”

“他們比我們更熟悉這片大漠,”安錦繡說道:“聽這聲音,北城那裏……”

“城不會現在就丟的,”袁義沒讓安錦繡把擔心的話說出來,道:“主子放心,就是城破了,我帶老六子他們護著你沖出城去。”

安錦繡在袁義的手背上拍了一下,沒再說話。

北蠻人盡全力攻打永康北城,這仗從這天的清晨打到了黃昏。

“他們還是分守著四城,”一個親信將領騎馬跑到了蒼狼王的跟前,小聲道:“王,安後沒有出現在城樓上。”

蒼狼王看著城樓上手中提劍的白承澤,說:“這個白承澤有些本事。”

“武藝看上去也不弱,”軍師在一旁說道。

“圍城吧,”蒼狼王說:“吃過飯後,讓他們接著攻城。”

看著北蠻人如退潮一般地退去之後,白承澤籲了一口氣,跟身後的侍衛道:“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北蠻人休整之後,還會來攻城的。”

這侍衛大聲應了一聲是。

半刻鐘之後,一個安元志的親兵跑上城樓,跟白承澤稟道:“王爺,北蠻人把城圍了。”

“讓你家少爺小心,”白承澤說著話,沖這親兵揮一下手。

親兵轉身就往城樓下跑了。

一個時辰之後,北蠻人開始四面攻城。

此時天已經黑透,四面城樓上燈火通明,城裏卻是只有零星的燈光,大街小巷除了兵卒,不見一個人影。

聽著耳邊一刻也不停歇的喊殺聲,安錦繡由袁義陪著在房中坐了一夜。

蒼狼王的這次攻城,一打就是三天,中間最多停了四五個時辰。

北城城門被北蠻人用圓木撞開了一個洞,眼看著北蠻人要從這破洞裏進城了,白承澤親自帶著人把這處洞口硬是用人命堵上了。

蒼狼王這時也到了城門下,隔著堆疊著屍體的洞口,蒼狼王一眼便看見了自己這三天來的對手。

白承澤也看見了蒼狼王,臉上一點表情也看不出來,白承澤擡手挑起了腳下的一把戰刀,往蒼狼王那裏擲去。

“王!”幾個蒼狼王的護衛一起高喊了起來。

蒼狼王的坐騎一聲慘叫,白承澤擲出來的這一刀,直接紮進了這戰馬的右眼裏。

看到傷了戰馬沒傷到人,白承澤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就大聲下令道:“放箭!”

親衛們護著蒼狼王往後退。

“王爺,我們沖出去?”有將官大聲問白承澤道。

白承澤擺了擺手,有城池為依仗,他們還能跟北蠻人打個平手,出了城,跟北蠻人面對面的肉搏,那他們一點勝算也沒有。

“爺!”白登這時看著白承澤一臉的驚恐。

白承澤摸一下自己的喉嚨,方才他是感覺自己這裏疼了一下,手拿下來後,白承澤看見自己一手的鮮血。

“軍,軍醫,”白登大喊了起來。

白承澤隨意地用手在傷口抹了一下,道:“不用了,我傷不重。”

白登瞪著眼睛,這都傷到喉嚨了,還叫傷不重?

白承澤翻身上了馬,一邊往城樓上跑,一邊大聲下令道:“找城裏的人來幫忙,半個時辰,你們一定要把城門給我修好。”

城下的幾個將官一起應了一聲是。

蒼狼王到了自己的軍陣中後,回頭看自己已經沒有用處的戰馬,伸手摸了一下這戰馬的頭。

這匹毛色純黑的戰馬,跟隨蒼狼王已有數年,因為疼痛全身都在微微的發顫。

蒼狼王後退一步,擡手一刀紮進了這馬的心臟部位。

戰馬轟然倒地,掙紮幾下後,就斷了氣息。

蒼狼王踢了一腳腳下的黃沙,咒罵道:“他的人沒有死絕,這個混蛋就下令放箭!這個混蛋一點也不在乎他手下將士的死活!”

四周的北蠻人沒有一個作聲的。

蒼狼王這個人狠歸狠,不拿人命當回事,但對自己麾下的將士一向親厚,從來沒有做過在戰場上丟棄同胞的事。

永康城裏,堆疊在城門處的屍體被人一一搬開,城門下的血很快就流成了河。

軍醫在城樓上替白承澤包紮好了傷口,後怕不已地跟白承澤說:“王爺,就差一點就傷到王爺的氣管了。”

白承澤一笑,說:“看來我命挺大。”

軍醫小聲道:“王爺,軍中的傷亡太大了。

白承澤沒說話,他看見一頂小轎由袁義帶人護衛著上了城樓。

軍醫轉身順著白承澤的視線望過去,驚道:“太後娘娘?”

安錦繡下了轎後,徑直走到了白承澤的跟前。

白承澤坐在地上,仰頭看著背光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白承澤突然之間就有些恍惚,看著安錦繡一笑,道:“你怎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