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燕北大學

趙副官一直在找殷鶴成,和那三位師長開完會後,就不見少帥的蹤影,侍從室的人又說少帥沒出門。好一頓找,才發現人居然在二樓的起居室,又看見顧小姐也在,便知少帥方才應該是去顧小姐的臥室了。

這陣子大大小小的軍務都擠作一起,少帥怕是有十幾天沒睡過安穩覺,也難得去溫柔鄉裏喘口氣。

待他兩說完話,趙副官才上前稟告:“少帥,參謀長剛剛從北營行轅打來電話,說有事找您。”

殷鶴成按了按眉心,從沙發上起身,看著她道:“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

顧舒窈應了聲“好”,便回臥室了。只是她注意到剛剛趙副官看向她之時,稍稍皺了皺眉。

之後連著幾天,殷鶴成都沒有回官邸。這於她也好,開藥店那邊她更好施展,而翻譯英文稿的速度也更快些,至少不必擔心再有人一聲不吭闖進她的臥室,然後盯著她看半晌。

那感覺真讓人覺得奇怪,說不上什麽毛骨悚然,卻讓她每次看到那張沙發都覺得別扭,總讓她想起他那天疲倦的神態。

那天殷鶴成大晚上還去北營行轅,想必是真的遇著了什麽事?

顧舒窈只花了五天時間,就將英文稿翻譯好給了何宗文。何宗文告訴她,布裏斯約她禮拜六一起與那個法國商人見面,並去城北看廠房。

禮拜六的早晨,送顧舒窈到燕華女中的汽車依舊停在那個路口,不過顧舒窈這次並沒有去女中,而是穿過街道後悄悄換了方向,往西餐廳走。日常接送她的那位司機姓盧,五十來歲,他每天都只是在指定的地方等候,其余並不多問,倒也任勞任怨。顧舒窈曾懷疑他是否暗中跟蹤她,試過幾次後發現並沒有,於是也漸漸膽大起來。

顧舒窈在官邸特意將頭發披散下來,等快到西餐廳的時候,顧舒窈在校服外披了一件狐裘大衣,因此模樣看上去並不像是女學生,倒像誰家的闊太太。

顧舒窈到西餐廳的時候,布裏斯已經在那裏等她。

何宗文上午還有課,正好替顧舒窈請假。他特意在上課前半個鐘頭就校長辦公室,他去的時候,張校長在看報紙,見是何宗文敲門便問喊他進來,“何老師,有什麽事?”

因為上回那個女學生的事,她對何宗文也存了些偏見,上次讓那個女學生她是看在何宗文的面子上才讓她入學並轉入高中組的。她原以為何宗文真的是惜才,現在看來,他和那個叫舒窈的學生關系並不簡單。

何宗文並沒有意識到這些,直接跟張校長替顧舒窈請假,不料,張校長突然擡頭,扶了扶眼鏡問他:“何老師,你方便跟我說一下,你跟那個女學生是怎麽認識的嗎?”說著,張校長欲言又止,“那你知不知道,她曾經還……”張校長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後半句,這是她身為校長給那個學生留下的最後一絲尊嚴,畢竟她也沒有絕對的證據。

何宗文有些莫名其妙,只隱隱覺得張校長似乎知道些什麽。書小姐的確是個神秘的人,家境優渥,又會多國外語,而她卻一直在隱藏自己,他不知道她究竟又怎樣的難言之隱。

何宗文是個有良好修養的人,不喜歡去窺探別人的隱私,可她對他卻又一種奇怪的牽引,想去與她接觸,想去了解她更多。他想了想,或許因為他們都有相似的經歷吧。

何宗文想了想,意識到張校長誤會了他和書堯的關系,不希望張校長對書堯產生偏見,於是道:“張校長,我和舒窈的兄長相熟,她兄長精通法語,在我們書社還參與過法語翻譯,所以之前也就認識舒窈。”他頓了頓又說:“我雖然對舒窈不怎麽了解,但是我對他兄長的為人與才華是肯定的,他會多國外語,為人仗義。我相信同一個家庭教養出來的兄妹不會有太大差距。我想您或許對她應該有些誤會。”

何宗文行事一向坦蕩,他明白支支吾吾反而會越描越黑,不如將書社的事告訴張校長。但是想著書堯似乎並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她會多國外語的事,索性為她編造出一個哥哥。

張校長之前只以為顧舒窈是南方哪個小商販的女兒,聽何宗文這麽一說微微一驚。她看何宗文神色從容、語氣篤定,並不像在說謊。

張校長也是從事教育的人,何宗文的說法不無道理,難道她是真的誤會了?

布裏斯先順路帶著顧舒窈去看了城北的藥廠,一共有兩間車間,十幾台設備,那些設備都是去年底剛從英國運過來的,至少有八成新。之前的廠主因為身體原因,一個月前剛剛過世了,他的遺孀想帶著幾個孩子回英國,所以想將藥廠轉手。顧舒窈在此之前特意看了幾天的報紙,留心過相關轉賣的信息,對比之後發現價格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