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槍傷初愈(第2/3頁)

之前的那些經歷在她腦子裏打轉,讓她覺得屈辱、難受,他不清醒時她只盼著他醒來,可他一醒又讓她只想疏離,殷鶴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她看不透,也不想一輩子做個被人玩弄在股掌中的玩意,靠著他的施舍過活。

她在心裏下定決心,等他傷養好了,一定要離開他。她是欠他一條命,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去償還,用不著用自己的一輩子去還他。

顧舒窈想著殷鶴成已經醒轉,便不用她再日夜不離地守著,畢竟官邸裏還有一大把傭人,她總在他身邊覺得有些別扭。

顧舒窈吩咐傭人給他端了碗小米粥過去,她則在自己臥室洗漱,可她剛準備躺下,卻有傭人敲她的門,說少帥叫她過去。

她已經換了睡衣,於是披了件大衣過去。發現他臥室裏只留了床頭燈,正坐在床上看書。她聞到了空氣中裏藥膏的氣味,應該是剛剛才給他換過藥,傭人端著一碗小米粥從她邊上走出來,她看了一眼,才吃了兩口。

她原本只是想問他一句,“有什麽事麽?”沒忍住,直接從傭人手裏拿過小米粥,在他身邊坐下,卻沒說話。

他看書看一半,發覺她來了,擡頭去看她,才發現她正盯著他看,臉色不太好看。

他皺了下眉,她趁著他出神的工夫將他手裏的書抽走:“可以呀,殷鶴成。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不容易好那麽一點,就這樣糟踐你自己?”

他臉上忽然有了笑意,伸過手去碰她的下巴,開她玩笑:“怎麽,這麽怕守望門寡?”

她不喜歡他那樣碰她,身子往後躲了下,摸著小米粥還熱,便將碗塞給他,“我只想等你快些好!”

他心情不錯,接著問她,“那等我好了之後呢?”

她沉默了一會兒,只說:“喝粥。”

他只將她剛才的反應當做羞赧,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已經起了興致,自己喝了兩口後,便說他右邊肩膀上有傷,要她來喂他。

他明白她在乎他的傷勢,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會拒絕的理由。

她就坐在他身旁,因為剛剛洗完澡的緣故,頭發沒有幹透披在肩上,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

她接過碗靠過來,細致地喂他喝粥,臥室裏黯淡的燈光映在她臉上,又給她添了一道溫柔。

那個拿著槍殺死方全的她確實讓他有那麽一點驚艷,可他還是更喜歡她現在這個模樣。在外殺敵征戰是男人的事,槍子他也願意替她去挨,但她也要有女人該有的樣子,替她生兒育女、照顧好整個家,這才是她該做的事。

等他喝完粥,她問他是否要讓她和傭人端著盆來幫他洗漱,他想了想,說不用,只讓她扶著起了身,自己直接去了臥室的洗漱間。

他身體確實是比其他人好,感染一好,除了臉色不太好,背後那點傷。他似乎並不怎麽放在心上。

她本想等他出來再走,坐了一會還是坐不住,想要離開,哪知她剛把臥室門打開,他就從洗漱間出來了,問她:“半夜三更的,去哪?”

聽他這語氣,他是要她留下。他問的極其自然,可他們在官邸一直都是分房睡的。

他已回到床上,不過只坐在床側,轉過頭對她說:“過來,扶我一下。”

她剛扶著她躺下,他一把扣住她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將她拉了下來。

剛剛好一點兒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顧舒窈只覺得他難以理喻。

他雖然不再發燒,可背上的傷口還沒長好,一碰總容易牽扯著傷口,想到這她總覺得欠了他什麽,索性順了他的心,背對著他在他身旁躺下。

她睡不著,這夜裏特別靜,還能隱約聽到樓下崗哨巡邏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顧舒窈突然感覺頭發被人牽扯著,稍微有些癢。她翻過身去看,一縷發絲正好從他手指上滑過。

“你也睡不著?”他見她轉過身來,湊過來將她攬在懷裏,“我前幾天睡得太久,現在反而睡不著了。”

顧舒窈推了他一下,他輕輕“嘶”了一聲。

她縮回手,語氣卻仍不太好,“你不是不痛的麽?”

在暗處待久了,即使只有幽暗的月色也能看清楚彼此的臉。她問他的時候,看見他笑了一下。

他看著她,隨口說道:“我其實以前也中過幾次槍,不過都沒這回兇險。”他說著又笑了笑,“這回我自己也差點覺得活不過來了。”

他語氣輕松,並不當回事,反倒讓她覺得難受,“別瞎說。”

他一邊伸手去碰她的眉毛,一邊和她說話,夜裏很安靜,他的聲音也很低,“我十六歲起就在我父親部隊裏服役,十七歲的時候我父親送我去日本的陸軍軍事學院,雖然那不是我第一次去日本,但我那個時候很害怕。”

她按住他撫她眉的手,問他:“你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