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自為之(第2/3頁)

他殷鶴成倒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晚上地跑到顧舒窈樓下說偶遇,這話拿著糊弄三歲小孩還行。

任子延當然知道殷鶴成在擔心什麽,可他之前那個未婚妻更加可疑,若不是見她和殷鶴成解除了婚約,任子延並不打算放過她。

任子延喝了些酒還不太清醒,挑了下眉戲謔道:“現在顧小姐不也是大學生了麽?和孔熙還是一個學校的呢。”

殷鶴成明白任子延想說什麽,見他喝了酒也不和他多說。他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他想,他又沒有像任子延一樣不可自拔,他不過是看在之前的那一點兒情份上,管她是顧舒窈還是什麽王舒窈,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殷鶴成雖然看上去不動聲色,可他今天的舉動實在太可疑,任子延也只將信將疑。

任子延實在難以理解殷鶴成,他任子延費那麽大勁追求孔熙,不過是人沒到手勾得他心癢癢,可殷鶴成不一樣,雖然顧小姐現在的確是變了樣子,但是曾經她連孩子都替他懷過,人早就是他的了,他還有什麽想頭?老話說得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殷鶴成開始是從北營行轅臨時趕過來的,他還有公務沒處理完,便和任子延先回了北營官邸。殷鶴成回到他的辦公室處理公務,他原要派人送他回去:“醉醺醺的在行轅像什麽樣子?你先回去。”

任子延喝多了酒,不怎麽想走動,死皮賴臉在殷鶴成辦公室裏的沙發上打了會盹。

眯了不到半個鐘頭,任子延便被開關門的聲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黃維忠走了進來,皺著眉頭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為難。

“什麽事?說。”殷鶴成擡頭問黃維忠。

黃維忠猶豫了會才道:“洋樓那邊傳來消息,說戴小姐已經連著好幾天天不肯吃東西了,說一定要見您一面,不然就絕食。”黃維忠戰戰兢兢的,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向少帥報告這件事,自從戴小姐被軟禁之後,三天兩頭地吵著要見少帥。前幾次他還稟告了,可少帥不僅沒有去的意思,還嫌煩,黃維忠之後也不敢再提了。只是這一回,那邊將事情說得很嚴重,他把事情壓著,萬一戴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呢?

任子延聽到黃維忠向殷鶴成報告的是這個,沒忍住笑了出來,才去了顧小姐那,這邊又來了戴小姐,誰叫他殷鶴成之前處處留情?

任子延原以為殷鶴成不會去,沒想到殷鶴成看到他笑後斂了斂目,對黃維忠道:“跟那邊說,我一個鐘頭之後過去一趟。”

任子延十分驚訝地看了殷鶴成一眼,他記得殷鶴成之前是完全不見戴綺珠的,難不成真的怕她死了?

黃維忠一走,殷鶴成低下頭又開始批閱文件,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三刻鐘之後,他處理完公務,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殷鶴成站在原地冷著眼打量她,她見他沒有過來的意思,自己走了過去。

她走到他跟前站定,一邊看著他,一邊當著他的面脫下外面那件的風衣,他這才注意到,她那件風衣底下,只穿了一條藕粉色絲綢質地的吊帶睡裙。

戴綺珠見他神色稍有變化,以為他動情,又伸過手來去解他戎裝上的扣子。

然而那只手剛碰到第一顆扣子就被殷鶴成按住了,他皺了下眉,冷靜地將她的手拿開,然後又彎下腰撿起地上她那件大衣,重新披回她身上。

戴綺珠尤不死心,“你將我一個人關在這裏,我快寂寞瘋了,你知道麽?我每天都在想你,留聲機裏放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跳的那支曲子。”說著她立即轉過身,將唱針放回唱片。

不一會兒,臥室裏響起華爾茲的樂曲聲,她忽然露出笑容來,像從前一樣踩著節奏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

可他的面色依舊冷淡,過了一會兒才問她:“想說的話都說完了麽?”

她被他冰冷的態度嚇了一跳,聽出了他要走的意思,連忙上前抱著他去挽留,“少帥,你就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原諒我,求求你原諒我,我們重新來過……”

他將她推開,仍皺著眉,嘴角卻有一絲極淡的笑,似乎還帶了些許鄙夷。只聽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口氣是極冷的,“就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留你的性命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了,我以後不會再見你。還有,你知道太多的軍務,這幾年我不能放你走,以後你想去哪我不管你。”說完他不再管她,輕輕帶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像他從來都沒有來過。

他從洋樓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料峭的晚風從他面上刮過,他皺著眉掃了一眼眼前這棟樓,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想的,居然會同意到這邊來。他原以為是他如今心軟了,對誰都一樣。可一看見戴綺珠,他才發現他根本心軟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