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都說夫妻爭吵是床頭吵架床位和,可明明是這樣一句話,他說出來卻依舊是冷冰冰的。冷戰了好幾天,一見面便是這幅樣子,那些藏在心裏的委屈便更加說不出口了。

顧書堯只看著殷鶴成不說話,殷鶴成卻推著她往裏走,他進一步她便被逼著退一步,直到逼退到床邊,他將她推倒在床上。

顧書堯狼狽地倒在床上,盤好的發已經全部散開,她艱難地用手撐著想坐起來,哪知還沒有起身,就被殷鶴成死死按在了床上,洋裙的領子也被他全扯開了。

顧書堯不敢置信地去看眼前的人,他的眼底沒有愛意、也沒有情欲,有的只是瘋了一樣的發泄。

究竟是怎麽了?

她實在不想和他在這個時間、在這樣情緒下發生關系,扯住自己的衣服制止他:“殷鶴成,我現在不想這樣。”

殷鶴成不理會顧書堯,反而將她的手禁錮在頭頂,然後告訴她:“我是你的丈夫,這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殷鶴成埋下頭去吻她的頸,卻帶著侵略的意味,沒有多少溫存。

顧書堯這一天下來其實早就筋疲力盡了,沒有力氣再去掙紮,也無法跟他解釋即使成婚了,只要違背她的意願其實也是強奸。

她從前想著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時間的距離又算什麽?可如今發現這一百年的每一分每一秒在他們面前都是阻礙,兩個不同時代、不同社會背景出生的人,怎麽可能真正做到切身處地理解對方?

可是她也知道,他們走到這裏有多麽不容易,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流轉,是這些年他們在硝煙裏一次又一次地離別與重逢。他是個說得少做得多的人,不曾對她說過多少讓她動容的話,可他實實在在替她負過傷,在槍口下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

這樣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只是現在為什麽會到這一步呢?誰能告訴她,眼前這個在她身上發泄欲望的人還是不是那個願意為她去死的人?一想到這裏,顧書堯的眼淚落了下來。

許是聽見她抽泣,他不怎麽溫柔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不情願?”他低沉著問她。

顧書堯紅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為什麽不情願?”他握住她的肩又用力問了一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紅了。

顧書堯閉著眼睛沒有理會他,殷鶴成的嘴角卻漫過一絲冰涼的笑,“怎麽?是因為這次沒有避孕藥?還是我耽誤了你的好事?”說著,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告訴她:“現在已經九點了。”

顧書堯聽殷鶴成說的這句話聽得雲裏霧裏,避孕藥?什麽避孕藥?還有他刻意說的九點,難道他是在說何宗文?

顧書堯還沒來得及問殷鶴成,他已經從她身上起來,門一摔,出去了。

顧書堯無力地躺在床上,偏過頭看到時鐘已經偏離九點鐘,顧書堯淡淡看了一眼,她還是沒有能兌現她的承諾。

只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這些,整個人像被挖空了一樣。

他們的點滴回憶、袁馨跟她說的話、殷老夫人的暗示、五姨太的咒罵、馮夫人的憐憫、何宗文的請求,以及殷鶴成晚上的態度,顧書堯的腦子裏亂成一團,她實在無法忍受,從床頭櫃最底下一格翻出一包煙來,那還是之前她沒收殷鶴成的煙。

她取出一根點燃,夾在手指間麻木地吞吐。香煙逐漸讓她冷靜下來,讓她開始客觀地分析一些事情。她意識到殷鶴成這次發作或許是看見了她藏在床頭櫃中的避孕藥,她其實買回來後一次都沒有用過,因為她和他一樣渴望孩子。

如果他沒有誤會避孕藥的事,是不是就不會吵成這樣?他們第一次發生這樣的爭執,顧書堯不想有誤會。

顧書堯走到電話機前給帥府去了通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電話的人是府裏的侍從官。已經淩晨兩點鐘了,顧書堯這麽晚打電話過去,侍從官也很意外。

然而顧書堯也很意外,因為侍從官告訴她殷鶴成並沒有回帥府。難道他還在官邸?顧書堯特意從臥室出去,官邸門前的衛戎確切地跟顧書堯匯報,九點多的時候少帥就出門了。

既不在帥府也不在官邸,這大半夜的他會去哪?會在什麽地方過夜?又和誰在一起?顧書堯回到臥室裏,各種各樣的情緒都湧了過來,她坐在沙發上,又開始不自覺地抽起煙來。

殷鶴成一晚上都沒有回來,顧書堯一整夜也沒有睡著。臥室裏那盞床頭燈徹夜亮著,窗外的天漸漸亮了,顧書堯也沒有去關。

殷鶴成回官邸是早上七點,裏間臥室的鎖響了一下,顧書堯身子微微一動,連忙往門口望去。

殷鶴成看得出喝了不少酒,走起路來稍有些搖晃,他一進門也被臥室裏的煙味嗆到了,接連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