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首沒有歌詞的歌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墻壁上斑駁著暗紅色已經幹枯漸黑的血色汙漬,房頂的墻壁龜裂起皮,水珠滴答滴答的濺落在地,地面略有些凹陷的地板已經積了不少的水。

與這簡陋肮臟的地下室不同,站在那咯吱作響的吊燈下的男人,就像是貴族伯爵,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優雅貴氣,但在這分優雅之中,卻透著若妖孽般的邪魅氣息。

上官卿凰站在地下室中唯一的光線之下,嬌顏如鮮血色的唇瓣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口中輕哼著慵懶而愉悅的音調,半闔著的眸長睫微顫,宛若置身與巴黎歌劇院中,正聽著身著中世紀古老貴族衣裙的女子放聲歌唱。

而他面前的長方形木板桌子上,女子衣襟半敞的被綁住四肢,泛黑的木桌以看不清木頭的紋路,只能看到從木頭鏈接的地方長出來的青苔。肮臟腐朽的木桌與女子白皙嬌嫩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詭異的氛圍同化了香艷的畫面,潮濕的空氣裏,滿滿都是鐵銹的味道。

“唔~唔~唔~”

被綁在木桌上的女子是清醒的,她那雙被恐懼深深包裹的大眼睛裏,倒影著男人那張雌雄莫辯的臉。

隨著她的聲音流出的,是鮮紅而炙熱的血液。

她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不是因為她的嘴被人封住,而是因為,她的舌頭已經被人割掉了。

是不久前,剛剛被割掉的。

她劇烈的顫抖,只會讓身上的鮮血加速流失。

鮮血浸透了她半敞的衣襟。

上官卿凰眯著眼,女子痛苦的嗚咽聲在他耳中宛若動聽的弦樂,靈動悅耳,讓他身上每一寸毛孔都愉悅的舒張開來。

他看著她胸膛處被剝開的口子,看著被鮮血覆蓋的內臟,低低的笑出了聲。

“很疼嗎,我的小可愛。”

上官卿凰微涼的手指劃過女子嬌嫩的肌膚,女子的瞳孔猝然緊縮,被他手指觸碰到的地方似是被刀子切割般的湧起刺骨疼痛與恐懼的顫栗,這份近乎共鳴般的顫栗,透過肌膚,滲透進血色,瞬間蔓延到女子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疼,疼到她覺得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一種疼痛能夠比她此時所承受的一切還要讓人絕望。

讓她死吧,讓她死吧!

“怪不得Y國那幫雜碎還沒有死絕,差點就要了我可愛的獵物的命,原來是顧淩霄太過慈悲,斬草不除根那怎麽行,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只能折磨你的神經,不好不好,你看,如今這樣多好,這,才叫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上官卿凰俯下身,將紅唇貼在女子耳邊,與他的手指不同的是,他的唇近乎於火焰般的炙熱,呼出的熱氣鉆進女子的耳蝸,邪魅詭譎的聲音如若實質,狠狠地擊打在女子的心臟上。

惡魔,這個惡魔!

她每吐出一口氣,每吸進一口氣,都伴隨著能讓全身痙攣的疼痛,就連充斥在天地間的空氣都成了最惡毒的幫兇。

她從沒有這麽渴望過死亡。

男人臉在頭頂昏暗吊燈下忽明忽暗,從他瞳眸中散發而出鬼魅紅光就像是將血色灌入瞳孔。

他喜歡近距離的接觸死亡,更喜歡看生命無力掙紮的絕望。魔鬼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或許有些不恰當,上官卿凰更習慣別人叫他——血爵!

“噗…。”

女子將一口鮮血啐在了上官卿凰的臉上,用一雙近乎猙獰的眸子狠狠地瞪著他,似是想將他的樣子深深的刻在心中,用自己的靈魂對他永生永世的詛咒。

上官卿凰笑出了聲,低低的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竟是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他直起身,蔥白如玉的手抹掉臉上炙熱的鮮血,放在唇瓣,舌尖一卷,將鮮血盡數舔凈,臉上蕩開一抹享受的神色。

鮮血刺激著他的味蕾,鐵銹味兒隨著唾液蔓延整個口腔,那味道,於上官卿凰而言,宛若罌粟般讓人欲罷不能。

他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擋住他眼底的冰淬,他笑,宛若初春那一晚百花齊放。

上官卿凰笑而不語,只是眼底的冰晶輾轉暗藏,在女子注視的目光裏,瀟灑的轉身離去。

任由,她嗚咽掙紮著慢慢死去。

多好,在死亡前,享受生命的流逝。

…。

京都影視基地死亡者,除了兩名演員外,剩下的都是助理或者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雖然家人突然逝世讓人悲痛欲絕,但沒有幾人因此怨恨顧繁,她本就不該承受這一切的指責。

只能說,生命總是那般的短暫而脆弱。

周晴與桐木一個是D市人,一個是S市人,家人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天便坐了最早一趟航班趕到了京都。

市局停屍房。

當懷疑這起災難是有人刻意為之時,市局就將送往醫院的十五具屍體接到了停屍房,由法醫進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