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禍國(第2/3頁)

“不知魏紫有哪裏不配了?”

“哪、裏、都、不、配!”長孫齊冷哼一聲,掃視了殿上一眾官員。

殿上官員,其中有一半人不做言語,沉默以對。另一半裏則成兩極分化:一部分眉目和順,言談巴結;另一部分如長孫齊,多是不屑和憤怒。

而公孫渺既沒有如門閥世家重臣那樣表現出太多的不滿和輕視,也沒有像底下的官員那樣對他過度的巴結和討好。

他始終淡淡的,手中盤碗著一串菩提,像是一位超脫塵世的高僧。不再過問朝綱。

魏紫的臉色發綠,但是一時間卻被長孫齊的氣場所震懾,咬著牙不答話。

長孫齊見著官員的不吭聲,更是憤怒,連聲喝道:“若陛下身體有恙,暫時不能過問朝政,亦有左右丞相,太師、太傅、太保,司空等多位大臣共商國事,恭王爺,郁王爺,武王爺亦可擔此重任,共同協理朝政。你?算什麽東西?你還是回後宮去陪陛下繡花罷!”

“長孫齊!我好歹是陛下欽點的人選,你是否太過逾越了?”

“呵。”長孫齊冷哼一聲,眸子裏充滿了輕蔑,似乎連與他說話都成了掉價。

魏紫接道:“左右丞相,太師、太傅、太保、司空等大臣,恭王爺,郁王爺,武王爺確實都比我有話語權,可陛下既然將國事交與我手,我便不能辜負她所托。您若是不願意聽,大可離開。”

“你!”長孫齊怒不可遏,但是他的話卻沒有說錯。

他畢竟是陛下的人。

“好好好,妖人禍國,國之不國,本官不敢同流合汙!告退!”

長孫齊沒有繼續跟魏紫爭辯,而是帶著自己的那一票朝臣氣急敗壞的大步離去。

公孫渺長嘆一口氣,一副“年輕人的天下便交給年輕人了”的模樣,對著魏紫淡淡一笑,隨即也跟著長孫齊離去。

公孫渺一走,朝臣便都散了。

內監正式宣布退朝,魏紫所主持的第一場朝會,便以長孫齊的拂袖離去畫上句點。什麽內容都沒顧得上討論。

下朝之後,魏紫氣得吃不下飯,他抱著雙手坐在桌前,咬牙道:“陛下,魏紫不配與您待在一處,您還是將魏紫發配到邊疆去,省得礙了大家的眼。”

辰皇雖然不在朝堂,但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見魏紫一副受委屈的模樣,突然想起曾幾何時,江瓊林被自己罰站在太極殿前一日一夜,連眼眶都不曾紅過的隱忍模樣。

魏紫與他相似,性格卻是不大一樣。

可那又如何?

人生苦短,春宵難復。

把握當下,才是正經。

“凡事總有第一步,朕初登大寶之時,也不是這般順遂,慢慢來。”辰曌摸了摸他的頭發,話鋒一轉,道:“你想不想畫丹青?”

辰曌的眼裏充滿了疼惜,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寵溺。

魏紫擡頭,用那雙充斥著淚光的無辜大眼睛看著她:“丹青?”

辰曌頷首:“朕吩咐十名畫師為你作一幅丹青,懸於大明宮寢殿之中,如何?”

“多謝陛下,還是陛下疼愛魏紫!”魏紫眼底的陰霾一掃而空,捧著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午後,辰曌很快便宣召了十名畫師給魏紫畫像,但其中有一人因一直盯著魏紫的臉看,被辰曌下令拖了下去。

空下的位子,辰曌看了眼師文昌,淡淡道:“朕記得你畫技不俗,你也來作一副。”

“……是。”師文昌沒有推脫,躬身領命,他走到右側第三個空著的桌旁站定,思索了片刻,便執起狼毫筆。

師文昌擡頭看了魏紫兩眼,幾乎就沒再擡起過頭。就算偶爾擡頭,他看的人亦是辰曌,而不是魏紫。

辰曌坐在禦座上,整個身子蜷在白狐裘皮之中。不過九月末的天氣,她已經懷抱暖爐不曾離身。

這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半個時辰後,有畫師陸續放下畫筆,魏紫也得以從花架旁離開。

魏紫將九位畫手的畫作一一看過,然後才看了師文昌的。

魏紫看了一眼,幾乎不需思慮便搖頭說:“師總管畫技超然,可惜與我不大像。”

的確,師文昌的畫與旁人的都不大一樣。

魏紫該是璀璨妖艷又奪目的,就像是一只七彩的花孔雀。而師文昌的‘魏紫’卻有些太素凈了,潔白如玉。兩袖清風。出塵脫俗堪比丹頂鶴。

與其說他畫的是魏紫,倒不如說是三年前的江瓊林。

“大人恕罪。”師文昌躬身,請求饒恕。

魏紫連忙將他扶起,笑道:“總管大人不必惶恐,我必不會因此怪罪與你。”

魏紫沒多想,在九人之中挑了最滿意的一副,然後請辰曌提了字。

辰曌自然是樂意的。寵溺的抱著他,執著他的手,親提了一句詞:“傾國傾城貌,千秋無同色。”用以贊他容顏之美貌,千載也沒有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