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3頁)

鄂啰哩心裏暗暗叫苦連天,這罰抄書罰抄書!書沒見著怎麽抄,侍寢可都是連上了!白黑天的伴著皇上,這到底是受賞還是受罰呀?

真不知道皇上心裏是怎麽想的。

繡玥也是不得其解,看起來皇上這是鐵了心不教她出去養心殿,為今之計是要盡快抄完那余下的五遍《女則》,才能今早解了這禁足之苦啊。

黃昏時分她醒來的時候就簡單沐了浴,這會兒省事兒多了,簡單在東圍房拾掇了一下,便由棉被裹著一路擡進了後寢殿。

這回繡玥學乖了,將錦被撥開條縫,探出去瞧向颙琰的側臉。

“來了。”他道。

“是......”

從前她在皇帝面前,只覺得窒息,說話小心翼翼,只是皇上待她尚算優容,雖面色嚴厲每每到最後卻放過,故而繡玥在颙琰面前沒有如履薄冰的感覺。

午後起的沖突,她訝異於皇上竟會說那樣的話。震驚著,皇上竟意外成了生平第一個肯哄她的人。雖然他也是始作俑者。

繡玥習慣了世態炎涼,冷眼相待,卻還沒有人待她溫柔呵護,第一個肯對她溫言軟語的,是她名義上的夫君......這,她倒是有些迷惘了。

自從颙琰真的給她抄了幾頁書稿,白紙黑字為證,繡玥雖然還怕著皇上,敬畏懼著皇上,卻沒從前那樣的拘謹窒息和陌生感了。

皇帝穿著明黃的寢衣,平躺在龍床裏側閉目養神,今夜似乎不會理她了。繡玥有些放下心,她將棉被打開,裹住自己,趴著偷偷去看皇上的側顏。

這就是天下間權力最高的統治者,掌管著所有人生殺大權命運的主宰者。

這樣至高無上的帝王,權力的最頂峰,所有人仰望的所在,此刻可以由著她這樣肆無忌憚地俯視著。

還挺滿足虛榮心的。

繡玥自娛自樂盯了一會兒,瞧見皇上的右手半露在被子外,這就是掌權者的手掌,朱批幾個字,就能主宰世間之人的命運。

她擡眼瞧了瞧皇帝,下意識伸手探進了颙琰的薄衾內,白凈的素手悄悄覆上了他的手背。

皇帝只是起初微微一動,到底也沒有睜開眼睛。

繡玥在心底偷樂了一下,她抓住皇上的手,這可是天底下身份最貴重的人的手掌,現在任由她擺弄,她自己是不是很了不得。

繡玥的小手在他的手掌間流連了一會兒,睡意漸濃,她便收回了手,轉了個弧度準備沉沉睡去。

來了宮中的日子,其實比在楊府睡得還愜意些。在楊府的時候天不亮就得爬起來,帶著寶燕奔波忙碌生計,入宮後,遜嬪娘娘對她一向寬容,請安的次數裁剪到每月寥寥無幾,皇後起初又無需她去請安,最近這些天住在養心殿裏,她從未有一日起的比皇上早,對此皇上也是一貫無知無覺。

她無需在夜晚惦記著明日如何早起,也無需天不亮就憂思著要起身。

想著,繡玥不禁彎彎嘴角,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漸入夢鄉。

颙琰閉著眼睛在心底長長嘆了一聲。

本來顧及著她年紀小,晌午又做得太過,晚上才預備要體諒,放她一馬,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可這個鈕祜祿繡玥,偏偏不怕死的來撩撥他。

他強忍著天人交戰了半個時辰。終於決定還是不忍了。她自己玩火,後果就該自己擔著。

後半夜,鄂啰哩聽著裏面哭的死去活來的聲音,他都不覺得稀奇了,對著前來擡人的侍寢太監煩躁地擺擺手,“回罷,還等什麽呀?這人哪,你們今晚上肯定是擡不回去了。”

“對了,”他站在窗底下,彎著腰對這幾個苦著臉的小太監低聲叮囑:“千萬記著,回去了凈事房的存档還是給我抹幹凈嘍,這玥常在鈕祜祿氏,可是回了西耳房睡的,記錯了一個字,皇上摘了你們腦袋,懂了嗎?”

“是,您放心罷鄂公公,這咱們也不是第一回 了。”

瞧這語氣,鄂啰哩望天嘆了一口氣,連凈事房的都摸出規律了,往後且不定還有多少回呢。

“哥!”

冷不防一聲喚,黑燈瞎火,鄂秋不知何時跟著竄上來的,他一見著著窗底下站著的自家哥哥,不由分說將鄂啰哩拉扯到一邊,沒走幾步,鄂啰哩大力揮開他的拉扯,斥道:“你小子怎麽到這兒來了?”

瞧他這一副獐頭鼠目的樣子,鄂啰哩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鄂秋沒回話,朝著寢殿的方向擰眉道:“先頭那棉被裏邊裹著送進寢殿的,真是那個延禧宮的常在?”

鄂啰哩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講話。

前幾天鄂秋在後宮裏轉悠,無心敬事房的差事,這幾天無奈輸慘了銀子,便搶著接了敬事房扛人進去的差事,侍寢的事兒上油水最多,本想著弄些好處出來,卻一眼就瞧著了臉,不是那天那個延禧宮的常在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