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女兒

趙鐵牛去廚房端雞蛋, 可那手抖的歷害, 差點兒把碗給打翻了。趙大嫂無奈把這添亂的小叔子趕到一邊兒, 自己端著雞蛋去了產房, 到鐵牛一路跟個哈巴狗似的跟著大嫂，不過剛到房門口，還是被趙大嫂無情的推了出去, 讓他在外面等著, 別進去添亂。

趙鐵牛只好在門口著急的往裏面張望，聽見媳婦兒越來越頻繁的喊著疼，他的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 他在門口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著圈。

趙大嫂端著空碗出來的時候差點被撞著了，不想讓他在這兒添亂，把他拉到了廚房燒水去。

屋子裏生孩子的韓小月現在也沒工夫想趙鐵牛了, 剛開始疼痛還是一陣一陣的，韓小月還能堅持著走走, 現在疼痛的間歇越來越短, 越來越疼還要被架起來走，要不是想著孩子, 她都想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兒了。

趙鐵牛好不容易趁著沒人注意端著熱水進了屋，就被疼的快要崩潰的韓小月逮住，指著鼻子罵了一通, 什麽臭男人，混蛋，流氓, 人渣……把她知道的罵人的成翻來覆去的罵了好幾遍，最後又扯著他的衣領撒嬌，喊疼，說著我不想生孩子了，你來生之類的傻話，把二虎媳婦兒，趙大娘和追著趙鐵牛過來的趙大嫂都看傻了眼。

回過神來的幾個彪悍的女人，最後跟被棒打鴛鴦似的把正在哄媳婦兒的趙鐵牛給扔了出去，看著趙鐵牛走了以後又重新恢復了理智開始配合著呼吸用力的韓小月，都在心裏把搗亂的趙鐵牛罵了一遍。

趙鐵牛被扔出去以後，也不敢往裏面闖了，也不敢在門口擋路，像個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最後轉到了窗戶外面趴著。

生孩子都韓小月罵了一頓趙鐵牛，心裏舒服多啦，這會兒正積極配合著二虎媳婦兒的話，調整著呼吸，用力，這全身骨頭跟被拆了似的，疼的她實在受不了，可又不得不堅持，只好積極的配合，早點兒把孩子生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韓小月疼的都快要沒有知覺了，汗濕的頭發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身下原本就不結實的舊被子都被撕成了破布條，習慣性的聽著二虎媳婦兒的指揮“呼氣”“吸氣……對，就是這麽來，呼氣……吸氣……用力”

“不行了，娘！我沒有力氣了，好疼！”

“小月！再堅持一會兒，想想孩子，剛才都快出來了，你下次吸氣的時候憋住勁兒，再加把力，他就出來了。”

“快了快了，剛才都看到頭了，快出來了，加把勁兒，來！準備好了，我們再來一次，聽我的！”

“呼氣……吸氣……用力。”

“看到頭了！趙嬸兒你給她推一把。”

趙大娘也是生過好幾個孩子的，而且幾個兒媳婦生孩子，她都在產房裏面幫忙，這事兒也有經驗，一聽二虎媳婦兒的話，就把手韓小月的肚子上，摸了摸找準位置，狠了狠心一把推了下去。

二虎媳婦兒急忙拽住孩子的頭，把她拉了出去。

“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韓小月忍不住嘶喊著，突然感覺肚子一松，下面一個東西滑了出來，知道孩子生出來了，緊繃的心神，也一下放松了，疲憊馬上如潮水般襲來，連孩子都來不及看一眼就累的昏睡了過去。

韓小月這孩子生的也還算快的，頭天傍晚發作，第二天早晨就生出來了。

隨著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太陽剛剛升起來，一縷金色的陽光從天邊直射而來，趙鐵牛在窗戶邊趴了一晚上，又是剛出了車回來，洗漱都沒來得及，媳婦兒就發作了，這時候，胡子拉碴，滿眼血絲被媳婦兒，淒厲的慘叫嚇得臉色發白，轉身就想往裏跑，眼睛被剛清晨剛出來的陽光一刺激，眼淚止不住的出來，聽到孩子的哭聲，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腳步也沒有停，又哭又笑的又在房門口轉起了圈。

這時候產房裏的趙大娘，看著手裏二虎媳婦兒已經打理好的小姑娘，雖然可惜不是個兒子，可是那紅嫩嫩的小模樣兒，一點兒都不像別的孩子剛出生那樣紅紅皺皺一個醜猴子似的，小姑娘可能是胎裏養的好，只有一點紅紅的，小臉又滑又嫩，除了鼻子像趙鐵牛高高挺挺的，其他的跟兒媳婦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大了肯定比她娘還要好看。想到以後有個白嫩的小姑娘叫她奶奶，膩著她跟她撒嬌，趙大娘忍不住親了親小娃娃嫩嫩的小臉，也不再糾結，不是兒子的事了。

所以等二虎媳婦兒忙完以後，趙大娘不僅包了一個兩塊錢的大紅包，還叫趙大嫂拿了兩個雞蛋，才把人送走。期間還一直抱著孩子的小包被不松手，趙老爹已經背著手第三次路過她身邊了，趙大娘裝作沒看懂，把孩子抱的穩穩的。

趙大娘這麽喜歡這孩子還這麽大方。二虎媳婦兒都吃了一驚，原以為不是兒子收不到大紅包了呢，拿了東西，自是走的飛快，生怕趙大娘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