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猴哥從國師厭恨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熟悉的影子，腦中電光一閃———陸壓？！

本來他也想緊張一下的，但看見他半老徐娘的模樣實在緊張不起來，甚至還有點想笑。

陸持和唐三藏繼續吃瓜中。

陸壓起身，周圍除了陸岐四人其他一切都陷入了靜止。

他走到孫悟空面前，“你說，跟誰私定了終身？”

陸壓的眼神飽含威懾力，猴哥頂著他的威壓難受到手指攥緊，面上卻保持淡定，不畏不懼道：“跟岐岐。”

“呵！”這個回答讓陸壓怒火越發旺盛，他翻起舊賬道：“六百，不，七百年前！我離開這裏你跟我保證你不會讓岐岐出事，然而七百年後，你是什麽樣，她是什麽樣？你現在還想欺負她？你當我是死的嗎！”

他揚手切了猴哥和陸岐之間的妖力紐帶，陸岐摸了摸鼻子，眨眼消失在他們面前。

“岐岐！”陸持和唐三藏猛地起身撲過去，但都撲了個空。

陸壓擡手，一小股微風旋轉著逐漸凝實在他手心，很快又幻化出人形。

他看著陸岐，摸著她頭道：“你管他去死呢？做什麽把自己搭進去？若不是天地有靈，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嗎？”

陸岐討好的朝他笑笑，“嗯你不是說你一百年後下來嗎？怎麽這麽久啊？”

說起這個陸壓就氣的要死，“當時這裏的法相分身破了後，我在三十三天外就醒來了，費了點時間打發走那些煩人精就去給你找材料，等著你回來給你淬體。不想途中意外發現一處極道仙境，仙境一出必有異寶，肯定有你需要的材料。誰知，我一進去它就關閉了出口！等我費勁把仙境捅破，出來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菩提一直守在仙境外，看見我第一眼跟我說你出事了，我和他趕到通道口，那破門竟然又因為該死的法外規則關閉！簡直氣煞我也！法力丟了十幾萬都沒有砸出一條縫！那群老不死的擔心我惹事，還合夥把我困了起來，直到通道口開放才放開我。”

“我下來後無法在這個世間感受你的氣息，只能用你的生辰推演你出事的經過再找出你的下落。”陸壓說到這裏，眸光晦暗的掃了眼陸持和孫悟空。

他此生有兩件讓他後悔到避諱莫提的事。第一件是不正經慣了渾話張口就來，害她被神火焚燒受盡磨難。第二件是因為愧疚而優柔寡斷猛，沒有直接強硬的將她帶回三十三天外。

他隔著時間的長流，看她哭喊，看她崩潰，看她入魔，看她傷痕累累灰飛煙滅。活生生的讓他又經歷了一次當年的痛楚。

他是神，但他不是萬能的，他也有救不了的人。

陸壓垂眼看著岐岐道：“我搗了西天，燒了仙界，找到你的時候，你躺在冰棺裏，悄無聲息的只留下一個軀殼。我將你帶回了三十三天外，和菩提想盡辦法尋找你的魂靈，不奢望完整，只尋求一縷，一縷就好了，可無論我們怎麽找，都找不到。你好像真的徹底消失了。然後我就想啊，我要怎麽覆滅這個小世界好呢？”

陸岐：“……”嘶那是我拿命保下來的，你們毀了我豈不是白死啦！

陸壓想起自己勘測到岐岐一線生機時，終於有笑容道：“但誰都沒想到，你竟被這個小世界的天地給藏了起來，好了，它不用給你陪葬了！”

陸岐聽完踮起腳尖抱住陸壓，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不用裝輕松，她明白無法救回親人的那種痛苦和絕望。

言語永遠無法切確表達出當時的痛楚。

說出來的，不是掩蓋，就是減了半。

“老爹別怕，禍害遺千年，我隨你呢。”

陸壓品味了一下，心痛的摸了摸臉道：“老了老了，聽你喊爹竟然覺得很親切。”

嘶不對，這好像不是他的臉！

他低頭一看，嚯，他還維持著女人的身份呢！

他嫌棄的解除變身術道：“我算到你會在女兒國，特意在這裏等你，還弄個身份，你是不是都沒有發現？”

“沒有，就覺得你有點奇怪，要不是你給我喝你釀的梨花白，我都不敢認你。”

不敢二字，讓陸壓會心一擊。

他咳了聲，看向唐三藏道：“這個就是救你的那個誰吧？嗯不錯不錯，瞧著比姓孫的強上一萬倍，品德也好，我看，就他吧。”

“救他？我正在救啊，歷經磨難就能歸位了。”

陸壓：“……”不是那個救。

他換了個說法道：“他不是為了救你自願坐化了嗎？”

“是，是吧。”陸岐並沒有死後記憶，全靠猜的。

陸壓看也不看孫悟空道，“你剛才不是說要私定終身成親嗎？”

“啊？”成親？好像也不用成親吧……

陸壓繼續道：“我看他就不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什麽的，在凡間向來是一樁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