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頁)

加上依大叔的描述,又是血肉又是剝皮瞪眼的屍體,這麽兇殘暴戾,估計陰氣很猛,是個人都不願意多呆。

張活剛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了,今天不行,他便約大叔第二天正午時分去看房。

毛紡廠職工社區的老樓房快四十年了,除了樓老,住的人也老。

張活剛進去後,碰面的幾乎都是老人家。

老人家們退休了,在小區裏聊聊天,下下棋,或者優哉遊哉牽著狗繩溜狗玩。

這小區說不準治安好不好,反正樓房的門閘和公示欄,還有路燈柱上,貼滿廣告,有放租的求租的,有失物招領和尋物啟示的,也有丟了狗,重金尋愛犬的。

張活剛隨大叔來到3幢的204單位,上樓梯時大叔推銷:“雖然這樓沒電梯,但我們住二樓,近,扛東西爬起來也不累。”

開門進去後,張活剛起初沒什麽感覺,但在客廳走了一圈,他打了個哆嗦。

他感到陰深與壓迫,仿佛有一雙,不,不止一雙的眼睛,從四面八方盯視著他。

他每走一步,步伐都格外沉重,被什麽死死拖住拽住一樣,邁不開去。

而房子裏,由於做私房菜的原因,擁擁擠擠地放著兩張能供十人坐的大圓餐桌,餐桌收拾得貌似幹凈,其實餐布上仍見一些沒洗掉的油汙痕跡。

張活剛看了看四周,聞到一股食物殘余的氣味,問:“昨晚開過夥?”

大叔笑笑:“是,昨晚開了最後一局,以後都不開了。”

一個大嬸穿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擦著手,笑容牽強地問張活剛:“先生,這房子能買多少錢?”

張活剛見大嬸手上有血漬,笑問:“做飯呢?”

大嬸笑:“是,要不留下來吃午飯?”

張活剛:“不了,我趕緊回去給你們核個價吧。”

大叔:“那好,等你消息。”

張活剛往門口走,不經意看了眼陽台那邊,見有許多空蕩蕩的長滿銹的鐵籠。

大叔見他面露疑惑,解釋:“養雞的,給食客準備。很臭是吧,畜生亂拉亂撒,不好管。”

張活剛回到中介,做了番市場調研和衡量。那個老樓房讓人太不舒服了,又不像其它小區,能動輒值個四五百萬,接盤無利可圖,不打算要了。

耐不住大叔大嬸天天輪流打電話來遊說,還說坊間盛傳政府準備征地,這老樓房以後大有可為。

張活剛當那些流言是放屁,可惜抗不住大叔大嬸的電話轟炸,他隨便給了個超低價打發:“50萬!”

沒想到大叔一口答應了。

“我去!50萬他也賣?瘋了吧?”從心在飯廳聽完張活剛的報數,驚了。

這超低價,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

張活剛吃完橙子,邊擦手邊說:“那種老房子一般都是以前單位免費分配的,無本生意,又可能急用錢,一心想脫手,唉,管他們呢。”

從心飄過來問:“那我們能賣出去嗎?”

“能是能,賺得少一些唄。”張活剛將一份文件拋給堂妹,“你什麽時候去?”

躺沙發的張活柔雙手接過文件,翻開看,把地址記住了,說:“等我考完測驗再去。”

學校定期進行專業測驗,她騰出時間去自習室溫習。

馬飛拿著幾本書裝模作樣坐到她對面,張活柔帶著耳機,對他不問不聞。

他拿手機給她發微信,卻發現張活柔把他的微信刪了。

馬飛:“……”

微信是那天在食堂二樓吃飯時,他順著勁加的。他很寶貝,不敢隨便騷擾她,怕一個不小心被嫌棄和拉黑。

本來以為夠謹慎矜持的了,結果還是這樣。

馬飛無計可施,最後用傳統的溝通方法跟她說話——傳紙條。

張活柔專心做練習,一個生臉孔的冷不丁給她塞進一張紙條,她猶疑著打開看,見寫道:活柔同學,我沒騙你,我家真的鬧鬼!昨晚放冰箱的幾盒牛奶和火腿罐頭又丟了!

張活柔擡眼看了下對面,對面的馬飛立即給她賠笑臉,合起雙掌做求饒狀。

張活柔收回目光,一聲不哼起身收拾書包,離開。路過垃圾筒時,她順手將紙條扔掉。

從心見馬飛想追又不敢追,滿臉懊惱的模樣,怪可憐的,忍不住說了句:“這帥哥挺有心思,就是方法沒用對。”

他不在乎說自己家鬧鬼來開玩笑,卻不知道倒賣兇宅對張活柔來說,不是鬧著玩的。

對付完專業測驗,張活柔休息了兩天,去老樓房幹活了。

她出門時張活剛例行叮囑:“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張活柔損他:“說得你能去救我似的。”

張活剛跟她鬥嘴:“那你有本事別找我啊!”

張活柔揮揮手,瀟灑出發。從心跟在她身後,一人一鬼兩個背影,走著飄著漸漸沒入深夜之中。

張活剛回到屋裏,吃了一會雞,困了,把手機粘好在額頭上,摟著粉紅豹,躺下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