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十八歲

周齊墨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正常發揮而已。不過還是謝謝你，江月。”

幾人聊著天，過了一會兒，周母擡頭擡頭看了看時間：“呀，時間不早了。齊墨，咱們回家吧，改天再和牡老師還有江月一起吃個飯。”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周新會和周齊墨便站起身來，和兩人道別。送走周家三口，江月看著漸行漸遠的黑色轎車，頗為感慨地說道：“希望周齊墨這次可以得償所願吧。”

“看來你還真的很關心那個小子啊，月月……”牡澤雲瞥她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江月無奈又好笑，輕輕打了他一下：“不和你說了，我進屋了。”

再後來，兩個人去玩具廠的時候，聽說了周齊墨的近況。

他這次高考真的如願以償，並且成功被本省的一流大學的管理學院所錄取。當周新會說起周齊墨的時候，臉上滿是笑意。

“齊墨說以後要幫我經營玩具廠，以後把它做大做強呢……”

牡澤雲和江月都附和地笑著，順便知道了周齊墨已經去城裏上大學的事情。也對，現在已經快要十月份，大學早就開學了。

回村子的路上，牡澤雲問江月：“月月，知道周齊墨上大學之後，你有沒有產生過什麽後悔的想法？比如說，你也想上大學之類的？”

“澤雲，你這是什麽意思？”江月臉色頓時變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責怪我選擇輟學？我承認，上大學固然很好，我也有些羨慕周齊墨可以去城裏，見到更多的世面。但是我放棄上學，選擇的是自己喜歡的想要做的事情，永遠都不會覺得後悔。”

聽到江月帶刺的話，牡澤雲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無奈地嘆了口氣：“月月，你誤會了，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忘了嗎？當時你說要輟學的時候，我還支持你的決定來著。”

“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問？”江月擡眼看他。

牡澤雲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每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只是單純地想要問問你的想法而已，想知道你有什麽感觸。”

說著，牡澤雲突然扯出了一個透出幾分苦澀意味的笑容，自嘲似的說：“不過要說有什麽感觸的話，應該是我的感觸比較深吧。”

江月不解地看著他，卻聽到他落寞的聲音。

“周齊墨高考成功就可以去城裏，而我呢，被分配到這個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海市。”

聞言，江月的心顫動了幾下。一直以來，牡澤雲對於他被分配到這個小村莊的態度都是雲淡風輕不以為意，她沒有想到，原來牡澤雲也會想家。

上一世加這一世，牡澤雲已經好多年沒有回過海市了，會想家才是正常的。

江月心裏有些酸澀，拉住牡澤雲的手，安慰道：“不是會有回城的名額嗎？已經好多年沒有人拿到那個名額了，再過不久一定會有的。”

“但願吧。”牡澤雲回握住江月柔軟的手指，“不過其實回不去也沒有關系。”

他低頭，輕輕吻了吻江月的頭發。“至少我在這裏遇見了你，有你陪我，每天都很快樂，回不回海市也不那麽重要。”

江月往他的身邊坐得更加靠近一些，依偎在他懷裏：“我會永遠陪著你。”

……

冬天到了。

十二月份的某一天，安縣迎來了今年第一場雪。雪如同鵝毛一般從天空紛紛揚揚地飄落，一點點堆積在地上，甚至封了路。

牡澤雲一打開門，便見到雪已經堆到了門口的台階上。

“看來今天是不能去學校了。”他自言自語道，平靜的聲音中竟然隱含著幾分竊喜。

他回到屋裏，江月還沒有起床，他便著手開始準備早餐。還在廚房裏食材備得還算齊全，出不去門也可以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做好早餐之後，牡澤雲回到房間裏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長方形盒子。

他坐在客廳裏，心不在焉地看著報紙，等著江月房間傳來那一聲門把轉動的聲音。

八點鐘，“哢嚓”一聲響起，江月揉著眼睛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就聽到牡澤雲愉悅的聲音——

“十八歲生日快樂，月月。”

……

哪怕過去了很多年之後，江月回想起起自己十八歲的第一天，依然覺得那天是充滿泡泡的粉紅色。

她意外地站在門口，看到牡澤雲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然後俯身給了自己一個纏綿的早安吻。

“恭喜你，終於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大人。”放過江月被蹂躪的有些可憐的雙唇，牡澤雲松開她，輕聲說道，語氣帶著滿足的喟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已久的禮物。將長方形盒子塞進還有些狀況外的江月手中，牡澤雲說道：“打開看看。”

“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嗎？”江月問道。其實這幾天她過得有些稀裏糊塗的，甚至分不清今天是周幾。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牡澤雲一大早的“驚喜”，她根本就忘記了今天是自己十八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