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3/4頁)

……

原和義喘著氣從門內出來了,一邊臉頰還流著血,“不行了。”

原戎焦急的等在門外,忙迎上來了,“小燃怎麽樣?”

原和義,“已經又不認識人了。”

原和義擦掉了臉上的血,喘息平息了幾分,“爸,有病,還是要去看的,您不能因為心疼小燃就諱疾忌醫,我和趙院長熟,他們院裏有高端心理治療師,醫生和儀器都是一流,保證可以給小燃提供最好的單獨治療。”

原燃重新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誰都不讓進。

原戎神情很痛苦。

環礁療養院,名氣很大,說得好聽,但是裏面住的很多都是精神有問題的患者,原戎知道那些人會怎麽給人治療,注射鎮定劑,穿束縛衣,以及各種各樣折磨得人生不如死的儀器。

他實在是舍不得孫子,原和禮從不管這孩子,他是個家庭意識很淡薄的男人,一心撲在事業上,在家時間寥寥無幾,原燃出生那天,他只在家待了一晚上,很快又離開,第二天照常工作,一點沒有改變行程。

小時候,原燃是被他帶大的,他從小倔,性格有點孤僻,但是個很聰明的好孩子。

原戎有肺病,年輕時,被子彈擦過了肺,留下的老毛病,京城不養肺,加上原燃七歲時出的那起綁架事件,原戎深感自己無力再帶大一個男孩,正好,白念芳一直想接他回家,於是,原燃回了家,他去了外地療養。

中途原和禮只對他提起過一次,說小燃生了點病,白念芳帶他治療去了,說得輕描淡寫。

原戎現在還記得,他從別莊把原燃接回來的時候,孫子木然空洞的眼神,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不再開口說話叫人,像是患了失語症。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孫子真的會有那樣的病,直到他後來親眼見到原燃發病時的模樣,以及白念芳手上的傷疤。

“爸,你先回去休息吧。”原和義嘆了口氣,“小燃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明天,我叫趙醫生過來一趟,親自給小燃看病,之後再做決定,一切都聽醫生的,怎麽對小燃好怎麽來,這樣行嗎?”

原戎沒再說話,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音疲憊,最後卻依舊沒松口,“先看看小燃情況。”

那扇門被人強行打開,

一片漆黑,原和義開了燈,警惕的環視了一眼,沒人。

屋子裏已經空空蕩蕩,只有窗戶半開著,窗戶還在窗外翻飛著。

衛西皆在前面開著車,小心翼翼回頭看了眼,“燃哥,你不是吧,這是玩的哪一出?”

原燃坐在後座位上,汗水已經把頭發都汗濕,整個人都像是被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沒說話,臉色蒼白,唇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燃哥?你不舒服這是?”衛西皆再遲鈍,也看出了不對勁兒,“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啊?”

“機場。”少年聲音微弱,很沙啞,衛西皆還想說什麽,被他看了一眼,撞上那種眼神,衛西皆登時不再敢說話。

“我送你到機場。”幸虧他剛拿到了駕照,不需要別人幫忙開車,

“您沒事吧?”空姐見到那個少年,“需要幫助麽?”

長著一張極其惹眼的臉,而且,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模樣,有些微的痙攣,一直閉著眼睛,出了很多汗。

他搖了搖頭。

飛機無聲無息的在湳安機場降落。

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

大年初三的淩晨,湳安街頭,他背著包,獨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長,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臉色蒼白得和鬼一樣,頭發亂七八糟,狼狽不堪。

他不能就這樣回去見她。

會嚇到她。

而且他不確定,自己這次的神志不清,還會持續多久。

石俊茂在家看春晚重播,一邊往嘴裏扔著花生,喝個小酒,翹著二郎腿,舒服極了,直到門口一陣沉重敲門聲,驚得他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那聲音,重得和要把他門敲碎一樣,他罵罵咧咧了一聲,“誰啊,搞老子門是吧?

看清夜色裏來人後,他半路改口,“臥槽,小祖宗,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鬼樣子?”

*

安漾這個年過得很舒服,每天和原燃打打電話,在家學習一下,偶爾看看小說。

易渡沉默得幾乎沒有存在感,而且很勤快,張芳不在家這幾天,家裏大半活兒都被他幹完了,安漾說過不用他做,易渡說好,轉手又都給做完了,安漾再說,他就說是他這幾天在這裏白吃白住的一點小回報。

這天,安文遠要出門和老朋友見面,易渡說下午回學校,安漾便沒什麽顧忌的出門見林希了。

走前,她給原燃隨手發了個定位,“出門吃午飯了。”

雖然知道原燃應該還不會回來,昨天給他打電話他沒接,安漾習慣出門給他報一下地址,怕他回來見不到人覺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