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3/4頁)
他還是說出來了,“都過去三年了,軟軟現在也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生活,如果她不願意的話,我希望原先生,不要再過多打攪小女。”
原燃往旁邊側開了身子,沉默著,沒有受他的鞠躬。
他走出了那個辦公室。
外頭有一搭沒一搭的下著雨。
湳安熟悉的市景,他近三年沒有踏足過的地方,
安安。
一想起這個名字,三年以來,在心裏咀嚼,午夜夢回,在心裏,唇間含著,舍不得叫出,只在心裏叫過過無數次的名字。
是,是他一直在糾纏她……
他不知道,一別三年,現在的安安,還會不會再有一點點的喜歡他。
快三年的時間,足以將一個人改變很多,他性格變了,可能當年讓她喜歡的地方,也都已經隨著時間煙消雲散的改變了……
而回想起來,原燃不知道,自己當年有什麽值得愛的地方,有幸得了她的垂憐。
那三年時間,回憶想來,都像是做夢一樣,在他到目前為止灰敗陰暗的一生中,唯一的亮色,和整體一比,顯得那麽突兀不協調,簡直有如幻夢。
楚河問,“需要我們一起?”
他很謹慎,一直隨在原燃身邊。
原燃,“你們先回去。”
他聲線很冷,長睫微微垂著,眺望著遠處雨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楚河平時見慣了他這副模樣,從來都是像是沒一絲感情一樣,無欲無求,只是辦起正事時,手腕格外狠辣,無論從哪方便,都一點也不像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和吳澤一起退了回去,留他一人,獨自在這人來人往的校園裏。
他有她的地址。
那一行地址,只看一眼,已經牢牢記住了心裏。
*
過幾天是林希生日,林宴過來學校接安漾,一起去林家慶祝。
他現在研究生剛畢業,準備繼續升學讀博,然後留校任職,
“宴哥,我要先回家收拾一下東西。”安漾說,“帶點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
她和林希也很久沒有見過面了,打算在林家過夜,兩人一起睡一張床,聊天談話,是慣例了。
林宴,“好,那你先回家上去收拾,待會兒下來給我打電話,我開車在下面等你。”
□□點的時候,湳安冬日晚上黑得早,安漾這層樓的感應燈昨天剛壞,她打電話叫了物業,不過還暫時沒人來修。
樓道裏,一片漆黑。
安漾上去時,感覺心裏有些毛,想著宴哥就在樓下等著,有什麽事,可以隨時叫他,她給自己鼓氣。
有人。
安漾還沒拿出鑰匙開門,忽然,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黑暗裏樓道裏,她的門前,有人。
女孩細白的手指緊緊握著背包袋子,攥得發白。
是一個男人,很年輕的男人。
她沒來得及尖叫出聲,男人身上寒冽的氣息驟然靠近,她已經被他從背後,緊緊的摟住了。
她在他的懷裏,那麽軟,體溫,發絲上清甜味道,都那麽真切,一伸手,就可以觸到。
有如做夢。
原燃不記得自己在這裏等了她多久,專心致志的等著,可是,當她出現時,依舊覺得有如在夢裏。
這三年,他活得昏天暗地,基本上,除了上課,就是工作,最後一年,已經只剩下了工作,已經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
以前就不討喜,估計,更加醜陋怪異,讓人厭惡了吧。
這幾年,他對生活毫不在意,每天除了上課和工作,累了就想她,什麽別的念頭都沒有,甚至有時候餓到胃疼,或者嶽閑庭強行給他送飯進來,他才會吃飯,累到實在睜不開眼了,就睡幾個小時,偶爾頭疼到厲害,出冷汗,他在辦公室準備了止痛藥和鎮定劑,囫圇用了,能睡一覺,夢裏,有時候,還會見到她。
覺得頭發長到礙事的地步了,他就自己隨便拿剪刀胡亂剪一下,短了就行,反正他也從不在意自己長什麽樣子,看他這樣糟蹋自己,嶽閑庭真的覺得不忍直視,可是他也不敢說什麽,只能由著原燃這樣。
只是,終於,在回湳安的日期定下後,他記得,安漾以前很喜歡揉他的頭發,甚至,還說過,他頭發摸起來很舒服,她很喜歡。
於是,他刻意一段時間沒剪,把頭發留了以前的長度,不長不短,發梢正好到頸窩,三年以來,他的洗發水和沐浴露甚至都沒有換過,依舊用的安漾以前幫他挑的牌子和味道。
他只想盡力的,讓她還喜歡自己的可能性,高出那麽一點。
年輕男人緊緊抱著她,似乎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模樣,喘息有些淩亂,頭埋在她頸窩裏,格外眷戀,近乎貪婪的汲取著她的溫度和氣息。
和以前,記憶裏,她這幾年極力,盡全力想忘記的某個人,一模一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