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輪明月(第2/3頁)

“阿最,你說他怎麽放心把這麽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留在橫桑啊!他都不擔心被撬墻角啊!”

郭胖子喋喋不休,像一只蒼蠅一樣攏在耳旁,聒噪得要命。

周最是見過正主的。通過那張老舊的高中畢業照。

經過今晚,他對這個霍霆竟也生出了好奇心。

他遠遠看了徐長安一眼。原本美味的羊肉串,此刻吃進嘴裏卻完全失了味道。

擼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鬧騰了兩三個小時。

聚餐結束,大家夥就分開了。

——

徐長安是第二天早上的高鐵回青陵。聚餐結束,她送付忘言去地鐵站。付忘言要回付家老宅。

一路上付忘言都欲言又止。她看在眼裏。

在地鐵口,兩個姑娘即將分外。徐長安笑著說:“好了小九,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咱們倆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你都看出來了啊!”被看破心思,付忘言弱弱一笑。

“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還不了解你麽!說吧,我聽著。”

付忘言這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長安,我忍了很久了,實在忍不住了。你真的不能這麽自欺欺人下去了。這個夢做了這麽久也夠了,沒有人能夠活在夢裏一輩子的。”

徐長安面色一僵,臉色煞白。她怔怔道:“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你這兩年一直不對勁,我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也只有依依和阿吟神經大條沒意識到你的不對勁。”付忘言細細地說:“我開始還以為你只是和霍霆分手了。可後來阿姨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我才知道原來事情這麽嚴重。長安,你真的不能太這樣下去了,你該醒醒了。阿姨真的特別擔心你。”

肖曉慧的那個電話,付忘言至今都能清晰地記起每句話。

肖曉慧說:“長安病了,病得很嚴重。她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罵也罵過了,勸我也勸過了,可她不聽我的呀!她一直都走不出來。孩子,你能不能幫幫阿姨?你幫我勸勸她好不好?讓她去魏醫生那裏看看。她真的不能再這樣了,會毀了自己的呀……”

電話那頭的人帶著哭腔,字字句句無不帶著祈求。這儼然就是一個走投無路的母親。她想盡了一切辦法,如今已是無計可施了。

徐長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使勁掐了掐手心,指甲嵌進肉裏,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小九,你回家注意安全,我回學校了。”落荒而逃,一刻都不想停留。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著好友慌亂的背影,付忘言心痛不已,更加於心不忍。

她早就察覺到徐長安的不對勁了。她開始還以為她只是和霍霆分手了。她沒主動告訴自己,她也就不提。直到肖曉慧的那通電話。她才明白事實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殘忍。

很多時候話都到了嘴邊了,愣是硬生生給咽住了。不過就是看不得她痛苦。

而今天,明明知道這是徐長安一直都愈合不了的傷疤。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也舍不得逼她,任由她這樣活在夢裏,不願醒過來。

可今天卻下定決心把一切都攤開來講。把她的傷疤揭開,打破她努力營造的假象。不為其他,只因為她實在不願意看著她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所以她說了。如她所料,好友的反應依舊是逃避。

付忘言放心不下,拉著行李箱趕緊轉頭去追徐長安。

——

從地鐵口跑到C大北門,那麽一小段距離,徐長安愣是跑得氣喘籲籲。冷風吹在臉上,比刀刮還疼。硬生生給逼出了眼淚。兩只耳朵給凍得通紅。

“師姐!”

在校門口碰到周最,少年一臉興奮。

“你怎麽還沒走?”她喘息未定,氣息不穩。

周最擡手輕輕拍了拍她後背,一邊給她順氣,一邊回答:“我家在半山那塊,隨時走都可以。”

少年的手掌有力,她的後背承受到他的力道,“你怎麽了師姐,眼睛看著這麽紅?”周最注意到徐長安眼睛紅紅的。

“沒事,風迷了眼睛。”她揉揉眼睛,語氣清淡。

“別揉!”周最不疑有他,一把抓住她右手,“越揉越紅。”

兩手接觸,徐長安的那只手寒涼浸骨,指尖仿佛沾了雪水。

寒意傳遞到周最手中,他忍不住一顫。擔憂道:“師姐你是冷嗎?手這麽冷!”

說話間視線轉到徐長安的身上,厚厚的羽絨服罩著,還圍了圍巾。穿了這麽多衣服,照理應該不會冷啊!

少年此刻的表情和言語流露出滿滿的擔憂和關切。

他在她面前幾乎是透明的。高興就是高興,擔憂就是擔憂,關心就是關心,一目了然。

他牢牢地抓住她手,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用力了。

“我沒事。”徐長安快速地抽出自己的手,完全是本能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