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白蓮花表小姐1(第2/3頁)

柏媽媽:“姑娘還小呢。”

柏氏搖頭,發愁:“不小了,都及笄了,早該說人家了,可就因為她這破脾氣,高不成低不就。”

縱是陸氏女,但是女兒才貌皆不出挑,這壞脾氣倒是挺出挑的,門當戶對的人家誰願意。只得往下找,對方畏懼陸氏,也就不敢委屈女兒。可若是門戶太低,她又覺得委屈女兒了,橫豎定不下來。

想起來就覺得頭疼,再思及兒子,柏氏又是一陣脹痛,一個兩個都不讓她省心。

“你挑兩樣東西,送去表姑娘那。”柏氏對柏媽媽道。

柏媽媽應了一聲,去庫房選東西。

……

阿漁摸著自己的脈象,暗暗嘖了一聲,就算不被‘自盡’也活不久了。

“姑娘,藥溫度剛好,趕緊喝了,喝了藥早點好起來。”滿臉慈愛的宋奶娘端著一碗褐色藥汁進來。

看著那碗藥,阿漁想起了那碗安神湯,也想起了昏昏沉沉之中被宋奶娘投入繩套中‘自盡’。

宋奶娘是陸氏家生子,隨著顏陸氏陪嫁去了宣平侯府,後又隨著喪夫的顏陸氏回到陸府,她父母兄弟丈夫兒女都在陸家當差,想讓她背叛輕而易舉,一手奶大的小主子哪能和至親骨肉比。

只是,宋奶娘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將陸府眾人過了一遍,阿漁發現可懷疑的人著實不少,這姑娘的生存環境也太險惡了些。

阿漁接過藥仔細聞了聞,又略微沾了沾唇分辨,果真是有問題的。這小姑娘至死都不知道她的身子是被慢性毒藥弄壞的,看脈象已經有小半年了,不出一年就得體弱至死,後續分量加重一些,時間更短。顏嘉毓生來體弱,她病死了,誰會多想。

“太苦了,我不想喝。我有點困,先睡一覺。”阿漁直接把藥碗放了回去,不顧宋奶娘和丫鬟的勸說,躺回床上,還翻了身背朝著眾人:“把小乖抱過來。”

宋奶娘和丫鬟勸了幾句見勸不動,索性也不勸了,顏嘉毓打出生就開始吃藥,吃藥吃出了叛逆心,就想方設法的逃,隔三差五鬧著不肯吃藥,遂也不作他想。

宋奶娘道:“那姑娘先睡一會兒,回頭再吃。”又吩咐人抱小乖抱來,小乖是顏嘉毓養得一只波斯貓。

阿漁抱著漂亮的小家夥躺在床上,身邊都是披著人皮的鬼,還是貓靠得住。在沒查清宋奶娘背後主子前,不好每次都拒絕宋奶娘加了料的東西,免得打草驚蛇,當務之急是盡快把解藥配出來。

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貓,阿漁開始整理記憶。

顏嘉毓四歲喪父,隨著母親顏陸氏投奔外祖陸府,母女倆就在陸府住了下來。出了父孝便和比她大了四歲的陸家二公子陸明遠定下親事。次年,喪夫後郁郁寡歡的顏陸氏一時想不開,投了湖追尋亡夫而去。

顏嘉毓便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面上來看,陸家對這個可憐的外孫女很是憐惜,一應待遇與陸家嫡女一般無二。卻也改變不了寄人籬下的事實,閑言碎語令顏嘉毓性子越發敏感脆弱,唯有不斷告訴自己,她長大了是要嫁給二表哥陸明遠的,陸府就是她的家。

所以當她無意中發現陸明遠與安王府晉陽郡主似有曖昧,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敢去求證。

擼貓的動作頓了頓,阿漁嘴角輕輕一挑。

晉陽郡主是安王夫婦掌上明珠,而安王是手握重權的實權王爺,娶了晉陽郡主可謂一步登天。

反觀顏嘉毓,體弱多病無父無母無勢力,唯有巨額財產和宣平侯爵可取,前者早就進了陸府庫房;後者以她身子骨未必能順利生下兒子,無子便是一場空,且一個虛頭爵位哪有實權來得重要。

於是,慢性毒藥來了,顏嘉毓一病死,婚事自然就不存在,顏家幾代人的財富也能名正言順留在陸家。

多好的盤算,卻差一點被春心萌動的晉陽郡主毀了。倘若顏嘉毓真的進了六皇子府,不說她被下毒之事有極大可能會被禦醫發現,就是出嫁時的嫁妝,陸府怎麽拿的出來更舍不得拿出來,外人不知道顏氏如何豪富,卻也知道顏氏家財絕對不少。但凡陸府備不出一份豐厚的嫁妝,吃絕戶的名聲沒得跑。

不過也只是虛驚一場,阿漁摸了摸光滑細膩的脖頸,顏嘉毓想不開自盡了,比病死更加不會引人遐想。

想著事的阿漁沒一會兒就覺得困乏,這具身子實在太過虛弱。一覺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阿漁方覺精神好了些。

宋奶娘說大夫人跟前的柏媽媽親自送了禮過來替杜若靈賠罪。

阿漁看了看,一支百年老人參,一個和田白玉花瓶,端地出手闊綽。每每杜若靈欺負了原身,柏氏都會周到的賠禮,次次出手不凡,誰人不說大夫人厚道知禮。

然柏氏娘家早就沒落了並無多少嫁妝,而陸氏雖是百年世家,家財卻在四十年前那場衣冠南渡中丟了個七七八八,靠著暗中典當堪堪維持住了世家體面。和顏家結親之後,終於不用典當度日,吃起顏家的幹股。